“嗯?”宁简疑惑写在脸上,脑中已不自觉地浮想联翩:难不成那成俊杰是下面那个?
“都说他从前玩儿得太过了,现在要麽找刺激,要麽每次都得吃药才行。”朱宝玉说话的声音很小,身子一直隔着桌子往宁简眼前凑。
宁简都要怀疑若是没有桌子,怕是能贴着自己耳朵说。
“之前在安平县我让你配的那些调情的,还有几种被人卖给他了些呢。”
“不过轻的药效对他好像没用,他现在吃那种很强的药。”朱宝玉越说越乐,声音却越说越小。
“你要是有什麽强力的秘方,可以给我,我转手卖出个高价去,嘿嘿。”朱宝玉这商人的脑筋果然无处不在。
“好。”宁简干脆利落地道。
“好?”换朱宝玉吃惊了。
“现在他吃的药你能弄来吗?”宁简一副十分淡然,仿若在拉普通的家常。
“不是,您老人家不是金盆洗手了吗?”朱宝玉本来就照着个玩笑话说,属实没想到宁简能同意。
“缺钱。”宁简说得煞有其事。
朱宝玉自然是乐见其成,摸索了自己的袖兜:“喏,昨日一起玩儿时他们给的,那成二少当下就在吃这种。”
宁简也没想到朱宝玉能接着拿出来,于是他接过那豆粒大小的红褐色药丸,在指尖翻转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哎,这可不兴尝的,”朱宝玉怕宁简想学神农尝百草,连忙劝阻道,“劲儿大,你这种,吃了怕是得憋死。”
朱宝玉想说:你这种童子身的。结果看了宁简一眼,怕自己说出来让他觉得自己是在鄙视,又咽了回去。
宁简自然没傻到要自己尝一尝,也没想到朱宝玉已经傻到觉得自己会随便乱尝东西的地步,一时没忍住给了个同情的目光。
朱宝玉被宁简这眼神看得有些嘴角抽搐。
“不过。”宁简突然说,“後面不要说是我做的。”
“那是肯定的,这些东西流通经手的人太多,任谁也说不出个从哪流出来的。”朱宝玉连忙漫不经心地表示道。
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宁简当然懂,不像之前安平县时候的小公子哥们,弄个捉弄人又不伤人的小药丸也无伤大雅。
在这京都城内,动辄王孙贵公子的势,那可得万分谨慎的。
两人喝了一壶茶,又没有徐二白能和朱宝玉斗嘴,当下只有宁简和朱宝玉大眼瞪小眼,真是无聊至极。
这还不到半个时辰,朱宝玉便憋不住要出门找乐子了。于是二人便在这短暂的闲聊後各回各地了。
宁简前脚回了当值处,後脚宫里便来人传旨宁简入宫。
这突如其来的召见实属让宁简有些出乎意料,虽不至于忐忑不安,却还是有些惊讶。
然而,皇上大概也只是难得清闲,便召人来问问书籍编纂进度。
御书房内,宁简有条不紊地回着皇上的话,颇得认可。
明明只是名不经传的小职位,竟能得皇上的亲自召见,也颇让些官员眼馋。
宁简从御书房出来时,大概正到了午膳时辰。
御书房门口,曾经的蕙贵妃,如今的太後,正带着一小太监端着炖盅停在门口。
望着宁简远去的俊朗身影,一时有些好奇地问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这人是谁,你可知?”
“奴才不知。”小太监刚被自家干爹提拔到了伺候太後的位置,还没有机会认全这些常见的大官,更何况宁简这种只进宫过几次的闲散小官员了。
“母後。”此时皇上正准备去用膳,从御书房往外走,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这个对话,“方才那人是编纂处的,名叫宁简。”
太後见到皇上,脸上挂不住的喜悦。
“今日同母後一同用膳,”皇上扶着太後,两人心照不宣默契十足地往外走。“母後打听宁简是?”
太後年纪并不大,想是保养得当,瞧上去不过徐娘半老的年纪,却任由皇上搀扶着。
“只是瞧着这男儿俊朗,想是能的皇儿在御书房召见的,必然才学也是出衆的,便想到你那月含表妹也该是出嫁的年龄了。也不知这男儿是否婚配。”
月含指的是成月含,丞相成家二子一女,这女儿正是成月含。太後便是她亲姑姑。宫中无聊,成月含便时常前来陪着逗趣解闷。
“不过,他姓宁啊?这倒让我想起了宁家那小繁儿。”太後感概一句,“哎,可惜了那麽好的闺女啊。”
“是这宁家。宁简应当是未有婚配的。”皇上无甚喜怒地表示了肯定。
两人相视一眼便再绝口不提,心照不宣地继续慢悠悠走着。
“如果月含表妹喜欢,那朕便赐婚。”虽不再提宁繁,但皇上主动又提起宁简,“这小子是不错的,能堪大用。”
“也好。”太後心中默默想,如果能成也当是种补偿了,“那我便找机会和月含说说,问问她的意见。”
“哎好的,母後当心脚下……”
母子二人在客套十足心照不宣的默契中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