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宁简已经保持着良好的习惯早起打一套拳。
柳予安拖着头脑发懵酒後疲倦的身体起床时,宁简已经穿戴好准备去上值了。
原本还有些睡意朦胧的柳予安,在见到宁简时突然清醒至极。昨夜那凌乱不堪的回忆就又这麽直勾勾地侵袭而来。
柳予安刚迈出去门口的那一步,在见到宁简的那一刻又顺势收回,转身便要回头。
“大哥,起这麽早啊,不再多睡一会儿了吗?”宁简像是没事人一般,像平时般打招唿。
“啊?啊!再睡会儿。”柳予安结结巴巴,不敢回过头去看宁简,只盼着人赶紧离开。
“昨晚不知怎的,我就突然醉过去了,没给大哥造成什麽麻烦吧。”话说完,宁简已经来到柳予安身边了。
宁简语气可真是坦坦荡荡,实在是让柳予安觉得自己脑中这一直回忆的事有些为老不尊了。
无奈,柳予安只得回头,面对着宁简热情的招唿,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快去吧,别耽误上值。”柳予安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宁简了,瞧了一眼後便低下了头。
“哎?大哥,你嘴唇怎麽了?”宁简突然讶异地问道,说罢还身後去碰柳予安嘴唇。
这动作竟然让柳予安慌张地向後退了一步,还差些被门框绊倒,还是在被宁简扶了一把後才稳住了身形。
“啊?嘴唇?”柳予安慌里慌张地无法思考,就顺着宁简的话说着。
“裂了,还有些血渍。”宁简低头盯着柳予安的嘴唇去看,天真的眼神盯了一会儿後下了这麽一个定论。
柳予安恍然想起昨夜那荒唐不堪的吻中,自己因着躲避,嘴唇被不知自己还是宁简的牙齿磕了一下。
“啊,可能干的。”柳予安脸开始通红,“我再去睡一会儿了。”
撂下这句话便又回了房间关紧了房门。
“那大哥记得多喝水啊,我先去了。”宁简看着进屋的柳予安,声音提高了两度,语态轻松,像是平时那般关心地提醒。
随着柳予安房门的关紧,宁简也转身重新向院子走去。
而那原本天真的神情,随着转身的一霎变成了隐秘的满足。
都说贵人多忘事,柳予安大概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还不待自己想明白那天夜里宁简的行为到底是个什麽意思,就又被宁简那尊敬兄长般的态度又迷了眼。
柳予安想不明白宁简那时的态度,也不明白那醉酒後的行为他是否还记得。
但无论故意与否,无论记得与否,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况且,宁简在这之後的表现,也实在让柳予安没觉出又什麽不妥之处来。
柳予安当然也不可能主动去问出去:你可还记得你那天亲了我?
根本不可能。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宁念开始去了学堂开蒙,而宁纯也开始着手忙活开医馆的事。
宁振不用说,自然帮着宁纯去坐镇,而柳予安也没闲着,时不时和宁振换班去宁纯正在整修的医馆中帮忙。
大概这麽平淡且忙碌地过了十来天,天气能开始感受到凉意了。
是日下午,柳予安正在忙着收拾一间杂货屋,多年前在宁家帮工的孙明孙亮也被重新雇佣帮个短工。
“予安,下午若是有空,去医馆给小纯送去这兜药材吧。”宁振瞧着满头大汗的柳予安道,还贴心地给准备了个新的汗巾。
柳予安手有些脏,没舍得接过干净的汗巾。
“行,我洗个手便去。”柳予安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几大包油纸包好的药材道。转身便去後面舀水洗手去了。
“不然我去吧,让大公子歇一歇。”一旁正在整理花盆的孙明道。
“若是不让他去,他肯定是不会闲下来的。”宁振笑着道。“你们也歇歇吧,忙了一中午了,来喝些水。”
“您这是说什麽话,咱们可是拿着工钱的。”孙明开口道,孙亮也跟着笑。
宁家能够回来,二人也是打心眼里高兴的。平日本就是靠着短工维持生计,但从没宁家如此好的主顾。
宁振笑了笑没再说话,走到石桌前沏了新茶,冲二人招唿。
柳予安洗了手便带提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着油纸包好的药材,去宁纯的医馆方向走去。
医馆主要是看寻常的女人病,跌打损伤小病小痛的也能看。
由于宁纯年纪还太小,宁振也不让去过多接触女人的事,故而也主要以描述後开药为主。而开这个医馆大概是给宁纯先涨涨自己开铺的经验。
“予安哥!予安哥!”
柳予安提着包裹走在人来人往却并不拥挤的街道上:嗯?是在叫我吗?
柳予安在会不会喊错人的纠结之下,还是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