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都在偷偷写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轻细的脚步声,带着几分犹豫:“公子,昭阳宫……派人送了封信来。”
姜安亿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麽东西攥住,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昭阳宫?是她吗?是那个恨她入骨的昭阳公主,还是她日思夜想的姬治婉?
“拿来。”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丫鬟轻手轻脚走进来,将一封封缄的信递到她手边。
信封是素色的,没有繁复的花纹,只在封口处印着一枚小小的丶不甚规整的梅花印记,
那是穿越前,姬治婉学刻章时,给自己刻的第一个印章,歪歪扭扭的,却宝贝得不行,总爱盖在给姜安亿写的便签上,说这是“只给安亿看的专属标记”。
姜安亿的指尖触到那印记,像被烫了一下,又像被一股暖流瞬间裹住。
是她!是她的治婉!不是那个冷冰冰的昭阳公主,是那个会哭丶会吃醋丶会乖乖让她标记的姬治婉!
她用尽力气,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生怕弄坏了这封来之不易的信。
後背的伤口被牵扯得发疼,可她浑然不觉,眼里只剩下那叠素白的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带着几分仓促的潦草,却正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模样,
是姬治婉独有的丶带着点小弯鈎的笔迹,连顿笔的弧度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安亿:
写下这封信时,殿外的烛火都快燃尽了。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是趁着宫女都睡熟了,偷偷摸去书房写的。
白天对你那样,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声音说你是冒犯我的狂徒,要狠狠惩罚你;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看到你被侍卫架走时,心疼得快要死掉。
打你一百大板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每一声板子响,都像打在我自己身上。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又好像没忘。清醒的时候,我是昭阳公主,觉得你不知廉耻,对你满是厌恶;
可每当夜深人静,或者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时,脑子里就会闪过很多回忆,
你家楼下的路灯,我手里攥着的戒指,你说要永远陪着我,还有昨夜你标记我时,那种安心到想落泪的感觉。
那些回忆很模糊,我抓不住,可我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事,是关于你的事。
我好像很爱你。不然为什麽,看到你受伤,我会偷偷哭;
看到你绝望的眼神,我会心慌意乱;你的信息素,会让我觉得无比熟悉,无比依赖。
我不敢光明正大地找你,怕被人发现我的异常,也怕自己下一秒又会变成那个冷冰冰的昭阳公主,伤害你。
这封信,是我鼓足了勇气写的。安亿,你还好吗?後背的伤疼不疼?我让小厨房做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让送信的人偷偷带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上药,别落下病根。
还有……对不起,安亿。等我,等我把那些忘了的事都想起来,
等我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再等等我。
你的治婉
字
”
信纸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丶歪歪扭扭的哭脸,像穿越前姬治婉做错事时,给她写便签道歉的样子。
姜安亿握着信纸,指尖微微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疼,後背的伤依旧疼得钻心,可这一刻,心口的疼却被一股浓浓的暖意取代,那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泛起了热意。
她就知道,她的治婉没有消失。她只是被困住了,只是暂时忘了。
丫鬟见她哭,吓得连忙递上帕子:“公子,您怎麽了?是信上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吗?”
姜安亿摇了摇头,泪水却流得更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