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行动
老人被她吼得眼皮颤了颤,脸上沟壑纵横的褶皱里却漫出一丝阴恻恻的笑,
枯瘦的手指拈着袖角藏着的毒虫囊,沙沙作响:
“胡说?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懂什麽仇怨?”
他猛地擡手,指尖弹处,几只墨黑的毒虫“嗡嗡”扑向姜安亿,
“她占着别人的身子茍活,本就是逆天而行,我这是替天行道,除了这祸根!”
姬治婉看见这情况,立刻起身,素手轻擡先按住姜安亿攥着铜铃的手腕,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声音柔得像浸了温水:
“安亿,稍安勿躁,老人家也先息怒,有话好好说才是。”
她目光扫过对峙的两人,落在老人藏着毒虫囊的袖角,笑意未减却添了几分通透,
“方才听老人家说替天行道,可依我看,真正的公道从不是靠毒虫撑起来的,您说她占了我的身子丶可有半分实证?”
姜安亿腕上覆着的那点微凉暖意,像针一样轻轻刺进心里,瞬间挑开了积在心底的冰碴。
她望着姬治婉的侧脸,鬓边碎发被风拂得微动,语气柔却字字有锋,
或许她心里是有自己的,会在她被人泼脏水时,毫不犹豫地站到她身前。
鼻尖猛地一酸,攥着铜铃的手指松了又紧,指节泛白的力道里,
掺了些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与贪恋,声音发颤,却带着劫後馀生般的笃定:“姬治婉,她在撒谎,我没有。”
姬治婉侧过脸,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那点柔意里又掺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护犊意味,
擡手轻轻覆在她攥着铜铃的手背上,暖意透过微凉的皮肤渗进去,压下了她指尖的颤抖。
“我知道。”三个字说得轻,却像一块暖石,稳稳压在姜安亿翻涌的委屈里,
“我认识的姜安亿,最是心细纯善,断不会做那等腌臜事。”
话音刚落,她便擡眼望向老人,语气骤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证据呢?”
老头脸上的褶子堆出几分刻意的笑,眼底却藏着抹阴恻恻的光,像苗疆密林里伏着的毒虫,只等着寻机下口。
他对着姬治婉拱了拱手,声音拖得有些黏腻,带着股草药与土腥味:“老朽巫骨生,姬姑娘莫要动气。”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暗绣的毒虫纹样,笑容愈发勉强,却硬撑着笃定:
“姬姑娘护着人的心,老朽懂。可你们的事,老朽绝不会看错,绝对有邪祟作怪,不是干净东西,姑娘莫要被她的表面骗了才好。”
说着,他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在好心提醒,实则字字带刺:
“姬姑娘心善护着她,可邪祟这东西沾不得,久了是要缠上你的,姑娘还是尽早处理。”
巫骨生说着,枯瘦的手指从袖中拈出一枚药丸,
那药丸圆润光滑,呈淡淡的玉色,表面还泛着一层细腻的光晕,瞧着竟像枚精心雕琢的玉珠,半点看不出异样。
可凑近了,能闻到一丝极淡丶却让人莫名心头发紧的腥气,混在若有似无的草药味里。
他将药丸递到姬治婉面前,脸上堆着假惺惺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贵人若是不信老朽的话,便吃下这枚药丸,此丸能辨邪祟,
若身上干净,吃了不过是补身的寻常药;若真被邪祟缠了,药丸入腹,自会有分晓。”
姬治婉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得看不出半分波澜,只擡眼淡淡扫过那枚玉色药丸,指尖微擡,便要去接。
姜安亿攥着她腕子的力道陡然收紧,带着点慌促的凉意,
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可那药丸泛着的光晕,还有巫骨生眼底藏不住的阴毒,都让她心头莫名发紧:不要啊!姬治婉!”
姬治婉动作微顿,侧眸看了眼身侧姑娘泛红的眼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柔色,
随即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巫骨生递来的药丸上。
姬治婉没急着去接,反而擡眼看向巫骨生,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
“这药丸既能辨邪祟,巫先生自己想必是吃过的?”
巫骨生脸上的笑滞了滞,枯瘦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下,眼底阴光一闪而过,又很快掩饰过去,干笑道:
“老朽一把年纪,身子骨硬朗,又无邪祟缠身,吃这丸药反倒浪费了,
姬姑娘是贵人,身份不同,自然该由姑娘来验才作数。”
姬治婉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丶带着冷意的弧度,
指尖终于落下,却没去接那药丸。
“是吗?”她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冰碴,
“可我瞧着,这丸药倒像是给‘邪祟’准备的,若是干净人吃了,怕是要比邪祟缠身还难受吧?”
姜安亿揪着姬治婉衣袖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眼眶泛红的模样里满是不安,视线死死黏在那枚玉色药丸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巫骨生被姬治婉问得语塞,脸上的干笑挂不住,见姬治婉扣住自己手腕,
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阴鸷:“既然贵人如此不相信我,我只好。。。。”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方才在门口站岗的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