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非臣笑起来,眼底戏谑几乎压不住。
……
陈念见鬼似的把衣服丢回去。
附带一声中气十足的“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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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之後陈念捂着伤口,弯下腰疼了好久。
动作太大,缝过针的地方像是又被撕开一次。他又不想被傅非臣笑话,脸色都白了还一声痛不肯叫。
还好傅非臣没有落井下石。他站在陈念身边看了会儿,伸手在他发顶一按:“要打止痛针麽?”
“不用。”陈念声音很闷,有点瓮声瓮气,“……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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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傅非臣这种金贵命,从小摔摔打打长大的。小学时坐在薛燕华的自行车後座上乱扭,脚踝绞进过车轮。
那时候也疼,疼得陈念直哭。薛燕华本来骂他不听话,骂着骂着也流眼泪,一会儿说妈妈没用一会儿说咱娘俩命苦。
小陈念反倒不哭了,奶声奶气安慰他妈,说不疼不痛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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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非臣站他旁边,也不说话。等那阵痛缓过去之後,陈念把脸埋在胳膊上蹭了蹭,这才起身把傅非臣的西装外套挂回去。
傅非臣的影子动了动,但人到底没过来。
陈念不管他,自顾自躺回床上。大半天没吃东西,他有点饿了,但傅非臣似乎没有这个照顾病号的意识,只知道坐在沙发上,用他那双时而阴沉时而深情的眼睛看陈念。
……
干嘛呢,动物园参观,看大熊猫得排队知道吗。
陈念拿起手机来敲杨允铎:【你老板有生活常识吗?】
他俩还是上次陈念厚着脸皮讨车费时加上的,聊天框除了冰冷的转账一片空白。
但杨允铎回得飞快:【也是你老板。】
陈念:【……】
陈念:【咱老板有常识吗?他来探病号连个果篮都不买?】
杨允铎精准地发现了他怨气的来源:【你饿了?】
陈念:【废话,我晕大半天了。】
杨允铎:【那你为什麽不直接告诉傅总?】
他没跟陈念说这家私人医院可以直接按铃叫餐,转头又投入看监控的伟大事业。
“……”
废话,他要不在没必要的时候犯倔他还是陈念吗。
陈念恨恨按下锁屏,转头发现傅非臣已经跑到病床便围观大熊猫。
将近一米九的人,仰望时像顶着天花板,陈念一激灵就往被子里缩:“你站这儿吓唬谁呢,怎麽不出声啊?!”
傅非臣还是不说话。他弯下腰,把手按在被子上。
陈念身体僵住了,危险信号在脑子里响个没完。他擡起手推傅非臣肩膀:“我操,你能不能有一天不当畜牲傅非臣,我惹你了吗还得带伤上阵……”
“陈念。”傅非臣忽然叫他,“还疼吗?”
陈念猛然愣住,後知後觉地发现傅非臣的手正搭在自己伤口处。
一点力没敢用的样子,隔着被褥,触感轻如隔靴搔痒。陈念忽觉腰际发烫,他咽咽口水:“不……”
“不疼。”
傅非臣循声望向他,将陈念躲闪的目光尽收眼底。他唇角微扬,正要说些什麽,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陈念如蒙大赦:“接电话去吧傅总,这麽晚肯定有急事。”
“……乌鸦嘴。”傅非臣看他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陈念整个人垮进被子里。
捂着空空荡荡的肚子,他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脸……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