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必要在这儿耗着,打捞不出个结果,陈念自然会离开这里回去找他。他的小狗不是那麽轻易就会寻死觅活的人,傅非臣对此从来有自信。
但他就是有点挪不开腿。
杨允铎那边联系的专家也到了,真把这儿当成个案发现场来对待。赵成佑他们几个都被喊过去问话,有人问起地上蹲着那个是谁,被傅非臣拦住了。
“别去吵他。”
说完这话,傅总迈开步子,自己朝陈念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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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片灰蓝色的水面盯久了,陈念感觉自己有点晕。
小时候薛燕华怕儿子招猫逗狗,特意跟陈念科普过狂犬病的症状,其中有一条就是恐水。
陈念怀疑自己就是被疯狗围着咬了太久,现在终于发作了。
但水里这条,能不能突然冒出来。跟他讲清楚到底怎麽回事,起码不要一副赎罪的姿态跳进海里。
陈念可以把他打个半死,让他滚,以後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无法接受是这麽个潦草的结局。
像是被人提前设计好。Lucas是棋子,他也是。
背後还藏着一个人。
一个想要坐收渔利的人。
手里那封信又被他捏得更皱了,陈念深吸一口气,搓了把发麻的脸。潜水员又一次浮上来,看起来依旧无功而返,他近乎麻木地问:“还是没有……”
话没说完,身体忽然被人整个捞起来。
“回去等消息。”头顶有个声音落下,冰冷丶强硬丶不容置疑,“别在这里折磨自己。”
陈念本能地扑腾:“你放下,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他其实没什麽力气了,连挣扎都像小打小闹。傅非臣也不躲,肩膀胸膛被他乱挥的拳头捶得闷响,只管大跨步往外走。
“……嘶!”
陈念被他摔进车里,整个後背震得发麻。
傅非臣注意到他的表情,动作微微一顿。但片刻後,他又沉着脸把人按住,自己也坐了进来。
“放开!”陈念抓住他的手扳开,又一爪子挠向傅非臣。
这次傅非臣进步了,只给他挠下两道印子。陈念憋着气,还要跟他动手。
却被傅非臣隐忍怒气的问话打断了。
他说:“你朋友是不是在遗书上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陈念动作一顿,他瞪着傅非臣,喉咙里喘息越发剧烈,“谁告诉你的?”
这几乎就是在承认了。傅非臣冷笑,趁机捉住他两边手腕,死死按在自己腿上:“没人告诉我,但我看得出来。”
“你这麽生气,不就是怀疑我弄死了你的好朋友?”
?
陈念没能把手挣开,就擡脚踹他:“我生气是因为你多管闲事,我愿意折腾自己跟你有什麽关系,上门配钥匙是吧你配几把?”
傅非臣小腿挨了好几下,才把他脚踝也夹住。
这姿势实在很危险,对方压过来时陈念浑身炸毛,他扯着喉咙喊:“起开,我不想理你!”
“……是,你不想理我,都是我多管闲事。”
傅非臣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在他耳畔,热气吹得陈念直打激灵。
他冷笑:“你想想清楚,是我的话为什麽要让照片寄到你妈那儿,又为什麽留他见你最後一面丶还让他留下个错漏百出的遗书,只为了泼自己一盆脏水?”
“陈念,我明白告诉你,如果我想要他的命,他只会自己消失。”
那语气太过森然,隐隐有寒气透骨。
陈念却缓慢地笑了起来。
“傅非臣,你脑子确实不好。”迎着那道冰冷目光,陈念直直回视,“我唯一一个没怀疑过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