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傅非臣甚至有点想笑。他伸手把陈念拉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伤哪儿了?”
“你刚怎麽不问。”陈念瞪他,“我要真有个好歹,这会儿都嘎巴死这儿……唔!”
死字一出,他就被傅非臣捏住了嘴。陈念踢了他两脚,只把一次性拖鞋给甩飞了。
“刚刚你还没洗澡。”傅非臣扯着他T恤领口,视线堂而皇之落下去,“多脏。”
“……”
陈念狠翻白眼。
演什麽爱干净,再脏他都上手搂了。不过傅非臣确实没想做什麽,把人正正反反看完,只隔着衣服按了按肋下那片淤青:“痛不痛?”
“废话!”陈念一巴掌糊在他手背上,气鼓鼓擡眼,“换你你也疼。操了,你说你跟那个晏秋迟较什麽劲儿啊,这在人家地盘上呢,能捞着好就怪了……”
傅非臣收回手,挑眉看他:“你觉得是晏秋迟?”
“那不然呢?”陈念没好气,“还是说您还有别的仇人,没告诉我是吧。”
这话说得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傅非臣又笑,指尖在陈念湿漉漉的鼻尖上一刮。
“我倒觉得不是他。”
“……”陈念皱眉,“你什麽意思啊?”
“这帮人藏头露尾,做事不漂亮。”傅非臣慢悠悠道,“晏秋迟的人没这麽糙。”
“合着你还挺欣赏他。”
“我欣赏你。”
陈念又想踹他了:“你瞎扯什麽呢,能不能说正事!”
“赵成佑会去查的。”
傅非臣像是预感到他的动作,伸腿把陈念一别。陈念毫无防备,就这麽被他放倒在床上。
新换的被褥松软至极,腰下还垫着傅非臣宽厚手掌,居然奇迹般地没摔到他身上的伤。
陈念反应了几秒钟,红着脸捶傅非臣肩膀。
“我还没问你呢,你让赵成佑跟着我多久了?”
傅非臣反问:“这很重要?”
“……不重要吗?”陈念推着他额头,不让傅非臣往自己脖颈边贴,“你丶你别乱来。今天这事儿可都是你扯出来的,要不是你动手,晏秋迟未必……”
“都说了,不是他。”傅非臣啧了声,顺势掐住他手腕,往头顶一扣。
陈念扭着腰躲两下,到底没避开。温热吐息吹过他颈边,傅非臣牙尖一咬,就把他洗完澡新贴上的创可贴撕了下来。
牙印又暴露在空气中,陈念本能地绷紧腰。傅非臣意味不明的眼神落下来,张嘴似是要再将刚愈合的伤口撕裂开,最终却只是用唇碰了碰那处殷红。
“我让他跟着你很久了。”傅非臣低声道,“这麽笨的狗,容易走丢。”
颈侧麻痒绵延不断,陈念几乎忘了反驳後半句。他啓开唇,不知所措地喘了喘,终于把徘徊一路的问题说出口。
他勉强偏过头,看向傅非臣:“为什麽?”
傅非臣动作一顿:“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让他……”陈念喉咙莫名发干。他咽咽唾沫,很艰难地讲出那两个字,“……保护我。”
像是掩藏许久的谜底将被揭开,傅非臣呼吸陡然一滞。
陈念还在看着他,杏眼湿湿泛红,隐约可见某种期待。
覆在上方的男人却慢慢笑起来。
“打狗也得看主人。”傅非臣语气轻佻,“这道理,我以为人人都知道。”
“……”
陈念嘴角抽了抽。
一秒,两秒,三秒。主卧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