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非臣,”他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别乱来!”
几秒钟後,有浊重的呼吸声重新靠近听筒。
“陈念。”傅非臣嗓音沉冷。他像是从那种迷乱中缓了过来,一字一顿下令,“别过来了。”
“我用不着你。”
说得好像陈念是个工具,用得上就三更半夜叫起来,用不上就丢在一边。
胸口一股气往上顶,陈念咬牙切齿:“闭嘴吧你!”
傅非臣纯种神经病,到这时候还装犊子。他要是真不需要,怎麽出事後别人说什麽都不搭理,只肯让跟陈念通着话的手机送进去?
天天说他傻,傅非臣才是真瞎。
他在心底狠狠记了一笔账,撞进会所门口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中。
“你现在脑子不好,我不跟你计较。”陈念寒着声宣布,“我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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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受沈为舟指示,很快领了陈念上楼。
刚才他说完话,傅非臣就把电话摔了。陈念站在浴室门口时,里面一点动静都无。
不,还是有的。只不过从他出现,里面的人便刻意压制住了自己的喘息。
赌气呢是吧。
陈念压着火气敲门:“傅非臣。”
没人说话。
陈念擡起手,抵在门上推了推:“你开门,我给你带了药。”
这次傅非臣哑着嗓子道:“……吃过了。”
他声音很不对劲,比刚才虚弱许多。那种不好的预感再度放大,陈念呼吸一滞:“你丶你在里面干嘛了?”
似是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傅非臣一笑:“还能干嘛。不就是……”
“那点事儿吗。”
他故意话说得轻佻,似是刻意掩藏什麽。陈念咬了咬牙,擡脚猛踹:“干就干了,你躲个屁啊!”
浴室门被他踹得一晃,歪歪张开道缝。一股浓郁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陈念瞳孔发颤。
是……血腥气。
操。
“傅非臣!”脑袋里的弦彻底崩裂,陈念发疯似的往门上撞,“你有病是吧,就这点事连命都不要?!”
在他陡然爆发的戾气前,木门摇摇欲坠。撞击声中陈念没注意到浴室里的动静,所以门被从里面打开时,他猝不及防。
跌进一个冰冷的赤裸怀抱。
“傻狗。”
低沉声音从头顶落下来,陈念缓缓擡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定在傅非臣身上。
数道伤口横亘在男人结实的小臂上,泡在冰水里太久,边缘业已泛白。殷红裂口翕张着,干涸到渗不出血。
傅非臣就用这样的双臂搂住了他,稍显混沌的眼睛低垂,只映出陈念发懵的脸。
“我没有不要命。”他托起陈念下巴,冰冷指尖抚过紧咬的嘴唇。
“我只是想,保持清醒。”
“……”
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
……疯子。
陈念呼吸不稳,眼眶也发烫。他瞪着傅非臣,想骂人又找不到词。
最终只能听凭本能,一口咬住傅非臣徘徊的指尖。
没用力,更像种崩溃的警告。傅非臣低头看着他。
“……陈念。”
理智摇摇欲坠。
在彻底崩盘前,他俯身,吻在了自己被咬住的指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