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就知道傅非臣还有这一手。想想自己也的确无处可去,干脆就跟在他後面上了车。
以前他还能找……那个谁。现在陈念打开手机,都不知道能叫谁出来吃个夜宵了。
坐在副驾驶上,他转头望向车窗外。鹭城最中心霓虹如流,连风也骚动,吹得陈念眼睫轻颤。
他忽然有点知道,傅非臣每每站在窗边不说话时是个什麽感受了。
可能这就叫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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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把他送到家就走了,说明天再过来,有事随时打电话。
四百来平的大平层里只有一个人,实在空得吓人,要是看了恐怖片那感觉遍地都是鬼。还好今今跑过来咬他裤脚,将人往门里拽:“汪汪!”
“想我了是吧,”陈念蹲下来摸它狗头,“吃饱没,我摸摸。”
今今咧着嘴,露出肚皮给他摸。正摸着来了消息,杨允铎向他汇报:【傅总一小时後起飞。】
……
陈念心说跟我有什麽关系,嘴角抽搐着按下锁屏。
过了几分钟,又掏出来回了四个字。
陈念:【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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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杨允铎收到消息後,默默把手机攥紧了。鞠躬尽瘁的杨特助小心翼翼转过身,看了看坐在後座上闭目养神的傅非臣。
傅总手里正攥着一条领带,格纹的,绷带般一圈圈缠裹手掌。他时不时抚过手感光滑的面料,唇角便不自觉一挑。
像是觉察到旁人视线,长眉陡然轻蹙。
杨允铎立刻把头扭了回去,假装自己对鹭城交通状况很是关心。
但地狱传召还是来了。
“杨允铎。”
“……”杨允铎屏着气回,“怎麽了傅总?”
“再多留点人看着陈念。”傅非臣睁开眼,面上温度莫名又褪尽了,“我不在的这些天,不准他离开家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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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是第二天才发现这个悲惨事实的。
他搂着今今美美睡了一觉,起来又有张姨亲手烹饪的热乎饭可以吃。旁人饱暖思淫欲,陈念吃饱了闲不住,拿起手机看眼时间,换上鞋就打算去市二医院逛一圈。
算算时间,薛燕华应该这几天复查。陈念不敢去得太勤快,但只在门口看一眼也行啊。
看一眼就放心多了。
陈念咬着剩下的那只包子跨出门,一擡眼就惊得张开了嘴。
防盗门外,或站或立整整十几个保镖哥们。李骁离门口最近,非常精准地伸手把陈念嘴里掉出来的包子接住了。
“……”陈念搓把脸,感觉有点麻。他问李骁,“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这得亏傅非臣家是一梯一户,没有邻居。不然在陈念开门之前,估计警察就来把这群黑面神抓走了。
“保护你。”李骁惜字如金的时候不结巴,所以显得这话很有分量。他把包子递回陈念嘴边,物归原主。陈念受不了这个,一把抓走了,没张口去接。
“那我要是想出门呢?”陈念问。他预感有点不妙,因为坐着的那几个哥们纷纷站了起来。
李骁不说话,沉默的眉眼中隐含歉意,像头做错了事丶蹲在门口淋雨的杜宾。後面有人替他解释:“傅总说了,不行。你也别怪咱们不讲情面,最近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外面确实乱。”
“是啊陈念,反正你也没什麽事,在家安心待着,就当休假了吧。”
“就是,傅总也是为你好。他连赵哥都留下来了,不就是为了让你……”
一叠叠人声灌进陈念耳朵里,冲得他脑门发蒙。
保护,又是保护。
傅非臣笑他是小狗,想没想过自己也一样。
狗改不了吃屎,他改不掉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