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疼得厉害,陈念在附近社区医院挂号看了看,喜提医生一顿臭骂。对方还很有点替他报警的意思,陈念只得谎称报过了,拿起消炎药逃离现场。
他难得破费,打了辆车回庄园。到闸口想起外来车辆进不去,正气哼哼,谁知道门岗忽然给他放了行。
“傅总说过,您有伤,可以让车上去。”
“……”
搞得陈念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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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歇了四天,伤口终于见好,起码不会稍微一动就疼。傅非臣那边也有好消息,袭击他的人逮到了。
“是杜明远。”傅非臣靠在陈念卧室门边,向他宣布结果,“开车接应的是杜明仲。”
“……”
陈念有点缓不过来。
当时那个袭击者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简直像要饭的,和他记忆里嚣张跋扈的金毛有鸿沟天堑。
他冷不丁问傅非臣:“你把……他俩现在在哪儿呢?杜家是不是……”
“还活着,”傅非臣言简意赅,“没破産。”
陈念想松口气,就听他道:“杜伯伯在强撑。”
“……”陈念惊了,“上次沈为舟不说那个大爷都动手术了吗?怎麽还出来?”
“不出来能怎麽办。”傅非臣从老管家托盘上拿过杯威士忌,眉宇间也有疲惫,“他两个儿子都没用,只会狗急跳墙。”
陈念又忍不住要替他俩辩白了:“要不是你当初非把人挤兑出去,至于这样吗……”
“陈念。”傅非臣打断他,嗓音明显比平常要冷,“你以为他们进场就能全身而退?”
“鹭城的水有多深,看看我,看看叶家,看看沈家。沈为舟够乱来了,但你看他敢朝娱乐业以外的地方伸一根手指头麽?”
傅非臣的话一声声砸在陈念胸膛上。
“不,他不敢。因为鹭城就是这麽个地方。”傅非臣唇角扯起一丝笑,嘲讽的,“每块地,每个産业,都已经标好了主人的名字,烂也要烂在自己手里。别人敢来,那就让他倾家荡産,家破人亡。”
他的表情太过古怪,陈念一时间忘了反驳。
过了几分钟,他才低声问:“你都清楚,那你为什麽回来?”
“……”
傅非臣忽然沉默。他偏过头,望向窗外沉寂的夜色,漆黑群山绵延起伏,再远处是海,却已经看不见。
他仰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因为我和杜伯伯是一类人。”他以轻松的口吻说着,走到陈念床边。
“……”
陈念瞟一眼他小腹。浴袍底下只有块垒分明的腹肌,没有手术疤痕。
“别装傻。”
傅非臣把空杯子放在床头。他像只困倦的野兽,慢慢弯下腰,将头埋在陈念颈窝。
呼吸滚烫,触感麻痒。陈念习惯性擡手抵在他肩上,却没有推出去。
他只穿了一件棉麻质地的衬衫当睡衣,质地太过薄软,轻若无物。傅非臣像是和他皮贴皮肉贴肉地抱在一起,那场景陈念光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我装个屁。”陈念擡手扯他头发,脸已经红透了,“你才装。”
他没想到的是,傅非臣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
嘴里轻轻说:“你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