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俩字卡在喉咙里,还是说不出来。他顿了顿,找了个非常拙劣的借口:“我是怕你把今晚上的事情往我头上赖。当你保镖可真难,一会儿不盯着你就出事。”
放在平常,傅非臣或许能听出他的虚张声势,但现在他状态也不好。揉着胀痛的额角,傅非臣把他连人带被子拽起来。
“那你就夹紧尾巴。”掌心攒着最後一份力气,狠狠抹过後腰,往下拍在那团肉上,“好好跟着我。”
“明白麽?”
啪一声,陈念猛地往上挺身,撞在他胸膛上。傅非臣喉头涌过腥甜,他强压下去,一动不动。
“操。”怀里那颗脑袋骂着,朝他肩膀撞,“明白了行吧,别动手动脚!”
他俩在这儿打情骂俏,也不知道关门。外面大夫经理安保们面面相觑,都当看不见。
等了几分钟,最为年长的那位医生挺身而出,擡手在敞着的卧室门上敲了敲。
“傅总,药给您放茶几上了,已经贴好了使用说明。您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不算深,但也得注意。”
她意有所指:“……近期不方便多用力。”
闻言,陈念挣扎的劲头陡然松懈。
他擡起头瞪傅非臣,对方也垂眼看他。
“……”
陈念不说话了。他光着膀子,把傅非臣往肩上一架。
“我不跟你计较行吧。”他嘀嘀咕咕,“病号一个。”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傅非臣疲倦的唇角微微一扯:“那你呢,给我陪床?”
这次陈念没反驳。顶着烧红的耳尖,他轻轻踹在傅非臣小腿上。
“……别骚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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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在套间外面的沙发上睡的。
睡前和傅总一起喝了姜汤吃了药,第二天一醒居然什麽事都没有。他看眼时间,一边活动胳膊,一边轻悄悄往卧室走。
已经九点钟了,按照惯例傅非臣应该早就起床,说不定这会儿都开始处理公务了。
陈念对此挺乐观。
他昨天那副要收拾自己的样子,也不像有事啊。
推开门时陈念却愣住了。
卧室里一片静谧,只有中央空调的轻响。床上人睡得大概不舒服,脊背微微弓起,呈现出戒备的姿态。
借着窗帘缝隙里渗进来的阳光,陈念看清了他紧锁的眉头。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傅非臣?”
一点反应也无。
陈念心底一阵咯噔,扑过去试对方额头温度。
靠,怎麽这麽热。打个鸡蛋上去都能煎成溏心的了!
这人昨天不是吃药了吗?!
陈念赶紧给杨允铎打电话,又起身想去让沈为舟找大夫。
刚站起来,衣摆却被人勾住了。
“你……”陈念回过头,有点错愕地看向对方,“醒了?”
可能因为光线太暗,傅非臣眸色比平常更深,衬得血丝也愈发显眼。陈念本想把他手掰开,搭上去时动作却一顿。
好烫。烧成这样,明明该没多少力气,却攥得青筋暴起,仿佛……
把他当救命稻草。
“别走。”
两个字从男人枯干发白的唇间吐出,轻得如同呓语。
“……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