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狗啊,比格吧这是。
在他走神的功夫,陈念已闪身折进走廊。私立医院人流量很少,但他怕影响秩序,到底还是放缓了脚步。
胸腔里一颗心砰砰乱跳,身边还是陈念并不喜欢的消毒水味儿。
在这种味道里,他很难不想起薛燕华。
脚步越来越慢,陈念在走廊中段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他把双肘撑在膝盖上,脊背喘得一颤一颤。
沈为舟没再追。这群少爷看着再随和,骨子里都有点脾气,谁会一次次迎着爪牙上前。
……
傅非臣可能算一个,但他是纯手欠丶不怕疼丶不要命丶神经病。
陈念在心里骂他,骂来骂去脑袋彻底空掉。他耷拉着脑袋,短发下杏眼湿漉。
光可鉴人的地面倒映出他自己脸。没多久,旁边又多了道身影。
挺高挺帅,一身病号服穿身上也像高定。手里拖着输液杆,坐过来时檀木香席卷而至。
“……”
陈念呼吸一乱,下意识攥紧拳头。
手背却被人整个包覆住。傅非臣骨架比他大一整圈,抓住陈念时总显得轻而易举,此刻血管里还埋着针头,更逼得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陈念隐约感觉自己又被绑架。他蔫蔫地瞥傅非臣:“你下来干嘛?”
傅非臣意有所指:“遛弯。”
“……”陈念咬咬嘴唇,“生着病还偷听人说话,你就缺德吧。”
但对方也理直气壮:“你们在聊我的事情,为什麽我不能听?”
“我……”陈念一噎,马上拉沈为舟出来挡枪,“我没想聊,是他非要告诉我。”
“你可以想。”
“……我真没想。”
“是吗?”傅非臣似笑非笑,“我怎麽记得,你先问了他为什麽?”
陈念眼睛瞪起来了:“你……你从一开始就在装睡啊?!”
被人抓到证据,绯色从陈念耳垂开始扩散,一直蔓延到脖颈,染红某圈牙印。
傅非臣不由得擡起手摸了摸,痒得陈念歪开身子躲。他怒斥:“公共场合能不能老实点儿,在医院里呢!”
傅非臣笑了笑,指尖往下一垂,自然而然扣在他肩上。
掌心比平常更烫,隔衣物一下下摩挲。是在哄小孩,也是在给小猫小狗顺毛。
“……”
很莫名其妙地,陈念鼻腔一酸。为从这种感觉里逃开,他慌忙站起身。
“我不跟你计较,病号一个。走了走了,我扶你回去行吧。你……你是怎麽下来的?”
人在心虚的时候,话总格外多。
“陈念。”
叽喳声忽然被打断。
“你想知道我和言岫的事情,为什麽不直接问我?”狭长泛红的双眼朝他逼近,唇齿间有微苦的药香,“为什麽要绕个弯,去问别人?”
我也不是什麽都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