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我剧情我稍微重新修改了)
从婚姻的烂摊子里爬出来,她得活,还得活出个样儿。
她用分到的钱,咬着牙开了第一家“婉容轩”。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被甩的黄脸婆”、“身上有疤的残废”的笑话。
她偏不信邪!把唯一的孩子送去私立学校住校,自己一个人拖着箱子,跑法国格拉斯那地方,不是去旅游买东西,是像苦行僧一样,扎进那儿的花田、作坊和实验室,从零开始学认花草、学榨油、学调配方。
话听不懂?就抱着字典硬啃!被鼻孔朝天的调香师笑话是“不懂行的东方老女人”?
就咬着牙熬夜,一遍遍练,直到手指头被化学品烧破皮,直到调出的味儿得着句勉勉强强的“还行”。
三年,一千多天,她没睡过几个踏实觉。
自己世界找好材料,把自己关实验室里弄配方到后半夜,一家家店去跑生意,应付同行明里暗里的使绊子。
一年挣五个亿,开了三十家分店,她成了省城美容圈没人敢小看的“铁娘子林总”,富太太圈里人人捧着的“不老女神”。
外人只看她风光,厉害,穿名牌,拎好包。
没人知道,多少个大半夜,她得吃三片安眠药才能勉强睡着。
镜子里那张被贵价护肤品供着、看不出岁数的脸,她自己瞅着,却总觉得带着被背叛留下的印子。
陈昊天那句“黄脸婆”、“恶心的疤”像最毒的咒,埋在她心底最软乎的地儿。
她拼命挣钱,拼命保养,把自己收拾得溜光水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跟世界、也跟自己说她还“值钱”,才能压住心里头那股“被扔了”、“没人要了”的怕和羞。
回忆结束
手指头上还留有一股玫瑰香,像道强光,猛地把她从冰冷刺骨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这香气,如此鲜活,如此有力,像道光照进她心里那又冷又暗的角落。
真讽刺。离婚前,那男人偶尔送的玫瑰,永远是花店那种开得快败的,从没像手里这滴油,这么有生命力。
她慢慢拧上盖子,把小瓶攥紧。抬眼看看那三位大气不敢出的富太,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清:
“三位,对不住,这确实是客人忘在这儿的私人物品,不是本店卖的货,没法卖。小艾,给张太、翡太、赵太每人拿一套咱们下季度才上的‘珍爱’限量版礼盒,记我账上,算我给三位赔不是了。”
用比三万五贵不少的限量礼盒,总算把三位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太太“请”走了,林婉清踩着高跟鞋,咣咣咣地回了自己顶楼的办公室。
大窗户外面,省城的夜景灯火通明,霓虹灯闪得晃眼,像个又冷又花哨的大笼子。她甩掉高跟鞋,像被抽了筋似的瘫倒在黑皮大沙上,卸了所有劲儿,累得不行。
她拿起那只小小的、现在却觉得死沉死沉的精油瓶,又打开,狠狠吸了一口那纯粹的玫瑰香。
这回,眼眶子一热,眼前立马模糊了。
她猛地闭上眼,仰起头,硬把那点湿意憋了回去。不能哭,林婉清,你早没资格哭了。
她拿起手机,屏幕光照亮她有点白的脸。找到苏挽的号,手指头在那个名字上悬了半天,久到屏幕自己黑了,她又按亮,再黑,再按亮……像是下了狠心,用力按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老半天,久到林婉清以为没人接了,才被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