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明去跑车的时候,为了不麻烦施梦云,程初都是去沈青山的纹身店吃饭,也和他见了几面。
如果当时程正明没有提醒他,他可能要不会留在沈青山家里。程初已经意识到自己非常需要和沈青山保持距离了,每次看到他脑子里总有点不好的想法,可能每个人都有特别悸动的时候,程初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觉得它不应该发生,但又不懂怎麽处理,只能躲着。
生日前两天,沈青山给程初发信息,说叫了棍子他们一起去爬山。
因为要在山上住两天,程初收拾了一个小的手提包,在楼下等沈青山来接他。
开车的是闻泽宇,他开了辆容量大的SUV,车上正好五个人,程初,沈青山,棍子,田田和闻泽宇。
棍子坐在前面副驾驶,程初先把手提包放在後备箱,开门坐在沈青山旁边。
“棍子哥,闻哥。”程初和他俩打招呼。
“好久没见到你了。”闻泽宇笑着说。
车里放着音乐,程初的大腿贴着沈青山,在晃动中轻轻摩擦。
“过去两三个小时呢,”沈青山说,“要不要眼罩睡会儿?”
“没事。”程初抱起手臂,头朝一侧靠,便闭上了眼。
他还真的睡着了,醒的时候只觉得脖子痛,擡手去揉,碰到什麽撞了一下,睁眼才发现自己靠在沈青山的肩膀上。
沈青山其实也靠着他的脑袋,但刚才程初手一擡,把他撞醒了。
“大义灭亲呢……”沈青山皱了下眉。
程初迷迷糊糊的,拿手去揉沈青山脸上被他撞到的地方。那一块已经红了,程初看见这颜色吸了口气,手指打着圈揉,也没有揉多久,沈青山就把他推开了。
“行了,跟你闹着玩儿呢。”沈青山侧了一点脸,说。
这时程初才意识到他们离得太近了,收了手退回到车窗边,看外头晃晃悠悠的景色。
高楼大厦早就消失了,绿色的田野一望无际,在傍晚的馀晖中显得格外清新。
没开多久,闻泽宇把车挺进一家酒店的停车场,几个人下了车。
山里空气清新,沈青山在车外深深呼吸几口,“你别说,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
“那可不,开店之後就忙,忙着没歇过。”棍子伸了伸懒腰。
每个人一间房,大家先去把东西放好,再走路去吃烤全羊。
晚上山里有点冷,沈青山走了会儿才发现。他身上就一件短袖,想着等会儿坐在火堆前应该就不冷了。
烤全羊是他们提前订好的,到的时候师傅已经快给他们烤好了。
一个不锈钢的长炉子上挂着一整只羊,火星跟着风飘出来,映红了沈青山的脸。
几个人围在小桌子前坐下来,棍子拿着开瓶器开酒,和大家随便聊:“这样算起来田田比程初小半年,他冬天的生日。”
“我算我们这一届比较大的吧,”程初说,“当年上小学的时候我妈觉得我智商不行,把我拉出去单独补习了一年才让我回去。”
“谁智商不行?你?”田田惊讶地瞪大眼。
这时服务员把切好的羊排拿上来,沈青山撕开塑料手套戴好,掰了一块下来放在程初碟子里。
“哥我跟你说,这回期末考试是全市统考,程初是全市第一。”田田跟棍子说。
“我都听沈青山说无数次了,可给他拽的。程初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个学霸,我还想呢,要是考试的时候右手是好的,不得高两百分。”棍子笑。
“那不行,”沈青山摆手,“再多就把分考超了。”
“可能我们那边竞争比较大,基本上每个人都至少培养了一种兴趣爱好,也都会参加数学物理竞赛什麽的,英语基本比较好吧,很多人在国外待过。”程初咬了一口肉,边吃边说。
“什麽样的兴趣爱好啊?”田田很好奇。
“运动的话就是高尔夫网球什麽的,学音乐的比较多,基本都是些乐器吧,钢琴小提琴长笛之类的,还有一些学美术的。”程初说。
“哇,这麽厉害,那你会什麽?”田田问。
“我会弹钢琴,不过我弹得不好,考完级就没再学了,也不是很喜欢吧。当时确实是因为必须要学,不然过不了我们那边中学的审核,我才学的。”程初说。
“天啊,大城市竟然这麽卷,”闻泽宇感慨,“我读那个警校都是去省会城市了,但我们那边没这麽卷的人。”
“没办法,资源少。”对于这些事,程初倒不觉得能用来展示什麽优越,实际上他一直以来也只是遵守规则而已,做的很多事都算不上喜欢。
沈青山在旁边听着,没说话。火苗的影子在程初脸上一蹦一跳,他却还淡淡的。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一直在学习?”田田问。
“差不多吧,那个时候都是我妈管我,我妈妈要求很高的,周末我有很多老师会来我们家给我补习,不过中学以後,因为学校的学习安排也很多,就取消了一些,”程初说,“我都习惯了,其实也没什麽,我本来也没什麽特别想做的事,还不如学一会儿。”
田田都要捂自己胸口了,“这是什麽话,什麽叫没什麽想做的事,你不出去玩吗?”
“玩什麽?”程初真诚提问,“每天晚上我固定去健身房一个小时,或者回去看看电影,别的好像也没什麽好做了。”
“就是玩啊,像我们现在这样。”田田举了举手里的羊腿。
“学校里有过几次郊游吧。”程初说。
“天呐……”棍子连连摇头,“我怎麽没看出程叔是一个采用这种教育模式的人。”
“他不怎麽管我,”程初喝了口饮料,“我基本是在我妈身边长大的。”
“哦……”棍子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