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一大段话,眼泪也汹涌而下,胸膛剧烈欺负,不知道是被谢钧瑜气的还是哭的。
自以为捧出一颗真心给谢钧瑜看,对方哪怕回避他们的关系,也多少会有片刻动容。
可他所有的付出在对方眼里就是找刺激。
许闻逸心如刀绞,只觉得有万箭齐发,把他的心射成了筛子。
硕大圆滚的泪珠凝聚在眼眶里,他在最後关头仍然希冀对方的否认:“我说我爱你,你当我是说着玩的吗小瑜,我们……我们之间就什麽也不算了?”
还能算什麽,算对方倒霉吗?
对方眼底的悲哀毫不做掩饰,谢钧瑜一览无馀:“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这是通知,不是在和你商量。”
顿了顿,谢钧瑜掀了掀眼皮,说得不容置喙:“往後挪挪,我要去干活了。”
“我不挪!你要是敢把我甩了,我就丶我就……”
报复的念头千个万个,拿捏一个人,让其身败名裂的方法实在很多,许闻逸在家族环境中从小熏陶到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些腌臜手段信手拈来。
但是面对谢钧瑜,他哪一种方法都说不出口。
谢钧瑜表情沉静,挑起许闻逸的下巴,垂眸问道:“你就怎麽样,哑巴了?晏澄都没把我怎麽样,你打算比他更坏吗,说说看。”
很疏离冷漠的神情,没任何情绪化的表达,但就是让人体会到了一种被厌弃的惊惶。
许闻逸愣住,手足无措地後退两步,脸上浮现出一种犯了错以後的心虚神情:“别拿我跟晏澄比。刚刚是我犯浑,小瑜。我丶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啊,你倒是很有气性,”谢钧瑜拍拍许闻逸的肩,“闻逸,你知道的,我对朋友一向很宽容。”
只要对方知道服软,能乖乖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他也犯不着生气。
谢钧瑜说完就走,留许闻逸在原地反复咀嚼这个“朋友”。
不肯给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甚至要把以前发生过的一切都抹杀。可是自己已经品尝过了对方唇舌间的甘美,怎麽还能退回去当个普通朋友。
许闻逸恨谢钧瑜这点恨得牙痒痒,真想跑过去狠狠在对方唇上咬一口,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到时候看对方还能不能再说他们只是朋友。
他焦虑地抠挖着自己的指甲。
朋友就朋友吧,他在对方身边也从没得到过任何允诺,会爬床的朋友何尝不是一种朋友。
只要给点时间,一切还能和以前一样。
指甲缝里有血液渗出,他把手指放入口中吮吸,丝丝铁锈味让人冷静了不少。
许闻逸靠在门边去看谢钧瑜远走的背影,心想,小瑜是很喜欢他的,不然怎麽会不去找别人刺激晏澄,只来找自己呢?不然怎麽会纵容自己的得寸进尺,不然怎麽会来找自己同居……
小瑜就是很喜欢他。
*
踩着晚霞灿烂的点出了实验楼,许闻逸已经不再提及他们早上的不愉快,找了个不惹人注目的角落把谢钧瑜拦住。
後者看他,端的是不辨喜怒的神色:“干什麽?”
“不是朋友吗,”许闻逸又挂上了以前常见的从容微笑,甚至有些痞气:“兄弟抱一下。”
谢钧瑜看起来很无语:“……我还要赶车。”
他左跨一步,许闻逸就跟着左跨一步,右跨一步,对方也跟着右跨一步。
谢钧瑜几乎被气笑了:“幼稚鬼吗你是?”
青年执着地一伸手,言简意赅:“抱。”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许闻逸向来是这个性子,之前同居时那种患得患失才不像他。
谢钧瑜“啧”了一声,单手插兜:“走开。”
许闻逸执着着不走,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移开眼神做什麽,谢钧瑜,不想看我还是不敢看我?”
“许闻逸,你很烦。”
“我知道啊,你想眼不见为净,所以你抱抱我我就走开,不是很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