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植物失控,可按照特管局的能力以及人员数量来看,善後应该不是多难。
只是这阵动静蹊跷。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谢闻渊。
谢闻渊只是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将所有的情绪都封锁起来。
“你受伤了。”
谢闻渊声音很轻,陈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有一道小小的伤口。
“不碍事。”他伸手,轻轻在裤腿上蹭了蹭,“我以前受过的伤可比这个严重多了。”
“谁做的?”
谢闻渊擡起眼,那双灰绿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翻涌着暗流。
绝大多数时候,谢闻渊都在冷静观察这个世界。
怪物天生缺乏理解共情的能力,即使他当时选择这个医生的身份,也只是一种更近距离的观察手段而已。
人类的悲欢始终与他相隔甚远。
但,例外出现了。
陈恪的出现,使得他从观察这个世界的人类,变成了观察具体的某个人。
似乎就是在观察过程中,情感的种子开始在心底扎根,使得他可以隐隐体会到一些微妙的情绪。
此刻,谢闻渊望着陈恪的伤口,一股滞涩感从心底冒出,伴随着的是控制不住的怒火。
“不小心划的。”陈恪笑了笑,解释道。
他虽然有些本事,但毕竟还是人,会受伤也是正常的。
谢闻渊盯着他,好像并不完全相信。
“真的没事——”
陈恪的话戛然而止。
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托起了他受伤的手。
这只手像谢闻渊整个人一样,冷到了骨子里。
陈恪擡眸,撞进谢闻渊眼神里。
男人目光深处隐隐浮现担忧,与周身散发的冷意形成强烈反差。
陈恪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谢闻渊另一只手按住,指尖覆在他的手腕上。
他似乎格外喜欢那个位置。
之前在火锅店的时候,拉着陈恪离开时,他的手也是放在那里。
“别动。”谢闻渊的声音低沉。
陈恪身体微微一僵,停止了动作。
谢闻渊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很快。”
他从随身的医疗箱中取出碘伏棉球,仔细地擦拭伤口边缘。
棉球触碰到创面,陈恪的指尖颤了一下。
谢闻渊的手指是冷的,如同玉石。但被他触碰的皮肤却莫名地灼热起来,
简单清创之後贴上医用绷带。
“好了。”谢闻渊松开手。
陈恪立刻将手抽回,大拇指无意识地拈了拈食指指腹,压下那股奇异的麻痒感,礼貌地点点头:“多谢。”
“医生,那个,我胳膊好像也被划了下……”
一旁的史永瑞见状赶紧凑了上来。
谢闻渊只是擡眼扫了他一下。
随即冷着脸,从医疗箱里掏出一个小盒抑制药和一张创可贴,抛了过去。
史永瑞:“……”
周纬时目睹全程,终于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这绝对不是对待同事的态度。
周纬时发誓,如果自己这样对待他的队长或者周经年,估计直接会被打进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