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就这样离开,他将无法再了解陈恪的情况。
谢闻渊的气压持续走低。
高瀚察觉到了,但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
他结结巴巴:“不想进来也没关系……”
谢闻渊径直离开了。
“诶?”身後只剩下了一脸迷茫的高瀚。
销售来到了一处堆满杂物的阴暗角落。
阴影里,那个胡子拉碴丶穿着旧夹克的男人正斜倚着墙打电话:
“医院我已经找过了,没有发现剩馀的试剂,看来已经被特管局那些人收走了,对,最近他们咬得那麽紧,肯定是闻到什麽味道了。”
他叼着烟,语气随意:“那个人我还没接触,晚一点再去看看吧,不过倒是挖到点有意思的料,我跟推销员还在外面盯梢呢,麻烦报销一下路费谢谢,差旅费这麽低的话,我连酒店都住不起……”
挂了电话,他随手拍了拍销售的肩膀:“收获如何?”
说着,他眼睛顺势往销售手里那张协议扫去,却只在纸张上面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墨点。
“咦?”男人发出了疑惑的一声:“没让他升天?”
销售转过脑袋,嘴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男人脸色一变,迅速向後退了一步。
只见销售身上冒出了咕噜咕噜的气泡,染黑了他的白色亮片西装,紧接着——
他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耷拉下去,而後手臂反向扭曲丶双腿折叠,整个人仿佛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坍塌。
然後,所有的肢体和脑袋都叠在了一起,融化成了一小滩黑灰色糊状物。
男人脸上的漫不经心消失,看着地上已经糊成了一堆的销售,皱眉:
“你有什麽想法吗?”
他转头,似乎对着旁边更深的阴影处问。
黑暗中的灌木丛窸窸窣窣,一阵晃动,又出现了一个穿着皱巴巴的亮片白色西装的男人。
他的手里拿着公文包,脸上挂着和刚刚的销售如出一辙的笑容。
听到男人问他,销售摇了摇头。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点奇怪哦。算了,一个业务员死就死了,没什麽大不了的。”
他无所谓地一挥手,掏出根烟点上。
随着他的动作,身後的草丛动了动,如同复制粘贴般,无声无息地钻出十几个一模一样的销售。
清一色的廉价白亮片西装,清一色的死板笑容,看起来阴森又诡异。
只有最先出来回答男人问题的那个销售,胸前别着一个褪色的塑料铭牌,上面写着“优秀保险人”,其他人的西装前空落落的。
男人摆摆手:“散了吧散了吧!我去开个房睡觉了。”
销售们惨白的脸微微擡起,十几道目光静静望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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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刺眼。
陈恪醒来,习惯性地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指尖触了个空。
他坐起身,发现手机被端正地放在了更远一点的位置。
昨天他有把手机放那麽远吗?
陈恪打开手机,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人给他打电话。
到一楼的时候,元博文和张馀已经坐在饭桌上吃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