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宣从後视镜里看成风,成风朝他得意挑眉。爷爷抱着狗转身背对孙子,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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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没人迎接,成风扫视一圈客厅,目光收回又落到玄关——廖天阳的专属拖鞋收进了鞋柜里。他不禁大笑:“廖天阳回家了,今晚你住这儿。”
宋明宣擡眼看爷爷。爷爷已经背着手走进阳台。他道:“床先换了。”
成风回头瞪他。“其实你跟廖天阳挺像,床被人睡过就要扔。要不你换个人算了。”
宋明宣有被恶心到。他坚持说:“明天去家具城逛逛。”
成风见说不动宋明宣,转身告状。“爷爷——宋明宣要扔我的床。”
爷爷侍弄花草,头也不回地说:“扔了好,用了快十年了,正好换张大的。一米五的你俩睡不开。”
一米五宽的床滚起来的确不够自在。想到这一点,成风痛快妥协。翌日,趁午休两个人直奔家具城,挑现货,当晚送上门。
旧床拆了运去垃圾站,新床上门安装。成风负责往下搬旧床,上上下下几十趟,一切结束累得坐在地毯上不想动弹。他脱掉T恤,靠在旧物整理箱上。
“箱子里有几样比你年纪还大,留着也不怕成精。”爷爷站在门口背着手嘟哝道,“搬我这屋吧。”
“不,放你那儿用不了几天都消失了。”成风上身前倾,无赖似的趴到整理箱上。爷爷不想管了,去厨房张罗晚饭。
旧床下面是空的,完全可以塞下四个整理箱。新床也能储物,却放不下四个整理箱。成风不想丢掉任何一件旧物。
“明天再去淘一个储物柜。还要买两个水族箱。水母和章鱼不能放在一起养。”箱子上面有浮灰,宋明宣拉开成风,搬着箱子靠墙角摆放整齐。他整晚都在帮忙安装床丶挪家具。果露的皮肤上汗涔涔,T恤贴在前胸後背。成风渐渐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不羡慕宋明宣宽肩窄腰大长腿,他单纯馋宋明宣这具身体。
成风顺势躺到灰色地毯上,从下往上细细品味这个男人。
宋明宣转身回来搬第二趟,视线调转间看见这一幕——成风赤着上身,汗津津的冷白皮陷进灰色长绒地毯里,胸口有些地方泛起粉色。毛茸茸的深灰与水嫩嫩的粉色相撞,十分诱人。
宋明宣趁机单膝跪地,低头俯视他。
炽热的呼吸靠近,成风轻笑,手勾住靠近的脖子拉到面前。唇轻贴片刻分开。更多的只能等更晚一点。
“我刚走一天床就没了。”
开门声响起,廖天阳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宋明宣兜住腰把成风拽起来,拽过T恤往他身上套。
成风推开宋明宣的手。“太热了,洗完澡再穿。”
宋明宣仿佛没听见,以最快的速度把T恤给套上了。
成风要脱,宋明宣站在他对面静静看着他。衣服掀到腰上面,成风憋着气放下来。
“哟,大变样啊。”廖天阳站在门口打量屋里,他说着擡脚要往里面走。宋明宣擡手指他,示意他退回去。
廖天阳停步後退,狠狠朝两人翻了个白眼走了。
“宋明宣你可真出息。”成风擡手脱掉潮乎乎的T恤,“这间卧室从我搬过来,他进进出出十几年了……”
宋明宣从自己的豆腐块里拿一条浴巾给他。“今天开始是我的卧室了。”
“你怎麽不说是你圈的地盘。”
“随你怎麽说。”
两个人挤一起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正好吃饭。廖天阳带来了两个菜,爷爷张罗了两个快手菜。筷子刚拿起来,肖蒙也来了。
“咱们这屋连狗都是公的,阳气太足,阳台上喜阴的花都不开花了。”爷爷边吃饭边念叨。
成风刚吃了一口饭,闻言差点呛到。压下咳嗽他问:“你是谈恋爱了吗?”
话落,三双眼睛嗖地盯到爷爷脸上。爷爷先抽了孙子一巴掌,摆摆手道:“你们四个好好谈就行了。我想养条小蛇。”
“你还是谈恋爱吧。”成风说,“谁告诉你蛇属阴,蛇说的?”
“蛇是冷血动物,肯定属阴。”爷爷据理力争。
“我属蛇的。”肖蒙举起手。“我可以常来。”
“你天天头顶冒热气,你不是。”爷爷气鼓鼓地说:“你别打岔。”
成风忍不住笑了。
“我不怕蛇。”宋明宣说,“爷爷出去旅游我可以照顾小蛇。”
爷爷开心地“哎”了一声。
“呵。”廖天阳冷笑这乜一眼。
“我属蛇你照顾我。”肖蒙悄声对廖天阳说。
“楼下张叔家的小蛇孵出来一窝,回头我去要一条。”爷爷点点孙子,“放我那屋,你怕别进去。”
“只要不让我管,随便你放哪儿。”成风又转头问,“我怎麽不知道你喜欢蛇。”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小章鱼。”爷爷说。
“小章鱼多好呀,养大了铁板章鱼丶爆炒章鱼丶章鱼小丸子,再不行还能卜个卦什麽的。”
桌上比鸡蛋还小的小章鱼扑棱一下。
“炒了都不够多多一口吃,饶他一命吧。”宋明宣说。
家里的小宠物越来越多。爷爷提议:“你俩得空儿把北边卧室收拾出来,给多多丶水母丶章鱼,还有金鱼什麽的安排好咯。来者都是客,多少给腾出点地方以表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