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看着岑中誉,面色堵了又堵,泄气:“算了,也没什麽好跟你计较的,什麽汤和党参,都放那吧,我对这东西从来不感冒,犯不着这麽示好,没意思。一会儿等小喜吃完饭,就带它走吧,後面,你再到我这边来,我门不开。”
王野这种态度岑中誉是预料之中的,好像也没什麽意外。更谈不上受打击。
只是眼睑轻微的缩了一下,也就是那麽一下,又很快恢复。
他看着王野眼睛,看了数秒,面色怪平静的,像油盐不进,避开他的话,道:“我去厨房看看。”
王野皱眉,擦。
有股无名的火冒了出来。
岑中誉何止是变了,大变!
这哪像他。这一点也不像他了。
以前,他最受不了别人刺激他,说他脏话。
一说,他就按王野脖子。他不喜欢王野嘴巴贱。
当然了,王野跟他谈的时候,嘴巴也从来甜,只在床上贱,但那都是情趣。这样,他反而情绪更释放的开。
现在……
现在岑中誉这样,倒有点叫王野捉摸不定。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跟着去了厨房。
王野靠在那里,看着岑中誉在那演,在那假装忙。
岑中誉不光做了汤,他还做了糕点,小蛋糕,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从烤箱中拿出来,他挨个放着,摆着盘。
没有人会穿着精致的西装围着围裙来厨房做这些事,这种画面本身就违和。
可岑中誉做了。
王野默默观察了他几分钟,把眼睛深深一闭,有很多东西都被他这双眼睛按下,塞回去。
再睁眼,王野想明白了。
岑中誉在那掀盖子,看汤的色泽。背对着王野。
啪。
什麽东西掉到哪去了。
岑中誉转身看来,王野将桌上摆着的精致蛋糕和小面包统统甩进了垃圾桶。
一垃圾桶的鲜艳芳香,蛋糕的甜气弥漫在两人之间。
王野淡淡看着岑中誉:“我说过了,我不吃这一套。你现在在我面前,无论做什麽都不管用,无论是卖惨,是养鸡,故意躲在大山里面把自己晒黢黑,这些,完全,统统,无法打动我。我只觉得你贱,齁贱。”
他故意把话说得重,然後观察岑中誉反应。
岑中誉似乎真有点受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睛愣愣看着王野。
王野有股头皮从後脑勺流淌下的爽,後面再有些话就不受控制,像憋了很久,今天就要一次性宣泄个够。
“你这个人还真是搞笑,荒唐,知道吗?”
“我麽的,我说了,不要你了,咱俩没可能了,这话我放这就不可能假,我认定的事也不可能改。”
“你再怎麽装,再怎麽显得自己可怜,这些,都没用,没一点用。什麽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看看你这种卑劣的计俩,显示着自己好像经历了重大打击,然後觉得自己逆天改命一样,突然的,哎,就痛改前非了,可笑不可笑啊,可能吗?”
“你家吃你这套,我特麽从来就不吃这套。老子信谁都不可能再信你。懂吗?”
“信任危机这个东西一旦有了,这辈子就不可能再抹得掉。”
“我劝你,以後别这麽装,这麽贱,做你自己就做你自己,不就是虚僞又自私,冷漠又卑劣吗,你有什麽不敢认的,你之前那样活你不爽?你有必要改?”
“真没必要改,岑中誉,你就是这种人,你这辈子是这种人,根上就改不了。放心吧,你忍不了多久的。”
“你在我这,你也绝对撑不了三天。”
“我是不管你什麽阴谋诡计,我就告诉你最後一句话,你这人让我恶心,你就一辈子让我恶心,改不了。至少,在我这,你就是定性的,还真就改不了。”
越说,王野情绪越释放,虽然有意压着声,可那种爽劲到底抽了出来。
一口气说了那麽多,王野几乎是明言,望着岑中誉後背——没错,岑中誉从他说话没两句开始,就把背转了过去。
他没让王野看,就这麽撑着竈台,渐渐,一只手似乎按在胸口。
此刻,王野就这麽看着岑中誉後背,看他在那演。
但岑中誉还真不是演,他胸上是针扎的痛,连续的痛,面上出现了惨白色。露出痛苦。还有一股溺毙的缺氧感。
岑中誉没法呼吸。他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