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不可能再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她就上网点了外卖,还允许小朋友们吃一块巧克力。
她答应三人,等周末一定带她们去恐龙乐园玩一趟,作为儿童节的弥补。
等外卖时,三小孩问她:“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他也没有来接我们。”
不说钟晚都快忘了,初清淮已经很久没回她的信息,她当然信任对方在忙,但这种盲目的等待还是让她感到无比焦躁,希望不要出什麽事。
在孩子面前,她愿意给对方树立好形象,就说:“爸爸工作太忙了,肯定不是故意迟到,等会他回来让他道歉好不好?”
三个小孩默许。
钟晚放了集动画片给她们看,而自己默默站到阳台去给初清淮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英文音刚出来她就挂断了,双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任凭晚风吹拂脸庞。
直到外卖来了钟晚给孩子们分饭吃,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钟晚正为采采夹蔬菜,她的耳朵动了动,淡定说:“你们爸爸回来了。”
“爸爸终于回来了!”
三小只脑袋同步往後转,期待开门出现的身影。
钟晚坐在餐桌前,准备好奚落的话,比如问他怎麽不回信息丶知不知道孩子等了很久丶如果今天她没先到那该怎麽办。
她幼稚地想,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産生愧疚。
可是当初清淮进门的瞬间,钟晚心里那些夹枪带棒的话立马梗在喉咙里,完全说不出。
十几个小时不见,不知道他做什麽去了,裤脚和外套都沾着泥巴,手背上的伤口十分明显,要不是脸依然干干净净,颜值没变,她真的该怀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我回来了,你们才吃吗?”
初清淮知道钟晚有洁癖,立马说了句“我去洗澡”,然後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爸爸看上去不开心。”小禾很担心地说。
在她世界里只有开心和伤心两种情绪,微笑就是开心,不笑就是不开心,她将初清淮脸上的疲惫归为不开心。
“爸爸是累了。”木木说得更加准确。
钟晚闻言心一颤,被点醒般,想到夫妻二人都在为这个家而努力奋斗,这些天的消极情绪瞬间灰飞烟灭,她对初清淮的误解就更显得不可理喻。
“你们慢慢吃,这个碗里的肉都可以吃的,妈妈去看一下爸爸。”
估计初清淮也没吃,她特意留了份没动过的饭留给他,随之站起来去卧室看他。
钟晚没敲门就进了,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于是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等了会。
初清淮没洗多久,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见钟晚坐在一边问了句:“怎麽坐这里?你要洗澡吗?”
“没,孩子们在吃饭。”她答非所问。
初清淮以为她要询问电话里的事,解释道:“我下午准备给你打电话的,但手机关机了,也没看到你发的信息,回来前我听林姐讲你七点多去接的她们,是我做得不对,宝宝们是不是不乐意了,我马上出去道歉。”
“你今天累坏了吧,做那麽多蛋糕,吃饱了没?”
对方解释的内容跟钟晚想得大差不差,但重点不在这里,出现错误自然只要道歉就好,那如何能保证下次不再犯呢。
看到初清淮辛苦地回家,还没一点脾气,满心想着自己和孩子们,她心里不是滋味。
“我去的接宝宝们的时候她们生气了,哄了好久才带回来,今天可是儿童节,但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她很失望。
初清淮一时没有回答,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肩膀,“意外不是每天都有的,大家都不想看到,宝宝那边我会再解释一遍,她们不会放在心上的,大不了後面补一次过节。”
“可这样根本还是没解决问题。”钟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最近工作量很大,回家太晚?”
初清淮脑子短暂空白,愣神一小会,没吭声。
只听她接下来平静地说:“要不我辞职吧,就在家照顾宝宝,也不用麻烦林姐了。”
这一时兴起的想法冲击初清淮的大脑,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拳头攥紧微微发抖,音线偏冷:“你如果要辞职,那真的显得我很没用。”
“钟晚。”他极少叫她全名,“你没做错任何事,而且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也根本不算什麽。”
“我实在受不了让孩子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她们还很小,正是需要爸爸妈妈陪伴的时候,这个年纪就应该无忧无虑的。”
“不冲突啊,我们做好我们的工作和好好陪伴她们完全不冲突,每个家庭都是如此,我不认为你辞职是好的决定,相反很糟糕,你喜欢做蛋糕,带孩子这件事不值得你放弃兴趣。”
初清淮表现得比钟晚理智,他宁愿把所有困难都担在自己肩膀上,也不想钟晚受到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