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图报,一命还一命呗,这有什麽好说的。”
四绸老者哼了一声,挠了挠头又道。
“大概七八年前的事。老朽本就浮萍身,那时初到临溯,在城郊与那江湖中邪教巫马家人发生冲突,但好在我寻了个机会逃进城内,还剩一口气时,被当时僞装成普通人家的三殿下所救。于是就成了殿下的人,干脆也就隐退江湖了。”
“听起来殿下还是个善人。”
“对,虽然一开始我也对朝堂中人不屑,只是抱着还人情的态度。不过……这位殿下倒是个好人,也有真才实干,为民为国之心,可惜在朝廷中势力单薄。只是老朽奇怪……”
“奇怪为什麽陛下与长公主仿佛从未有过这个皇子一般,只将她放在深宫之中,从不委以重任……啊,轻任也没有。”
林承烨合上书,神色淡淡地接话。
“唉,就是这个意思。你怎麽猜到的?”
四绸老者一拍大腿,嘟囔道。
“那你又是怎麽找到我的?或者说……你们那位殿下如何知道我的行踪?”
林承烨眯了眯眼。
“你这小娃娃对这江湖人知道的还是太少。”
四绸老者摇了摇头。
“首先你那护卫的实力,若有人跟踪,恐怕方圆几里内有人她都能探出来,除非……有些隐藏气息的功法。
不过殿下告诉老朽你们应当会去江金界。不过老朽到那里时打听到你们已离开,于是老朽一路打听。你们没有隐藏行踪,还是很好锁定的,老朽跟了一段後发觉你们大概是要去那个赏花会,你们走得又太慢,干脆直接在必经之路上等你了。”
林承烨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什麽,往後一靠闭目养神。
……
无论四绸老者如何催促,边迤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一步也不多走。她阴恻恻地说承烨生着病,若是难受了拿她老婆子的心头血当药引子。
从那以後四绸老者再不敢多言,躲边迤多得远远的,老老实实坐在林承烨身边,看她们二人的眼神还带着些畏惧。
于是在第十天,赏花会的前一天的太阳落山之际,她们三人终于晃悠到了蓬花城,不过这些日子来赏花的人衆多,她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客栈住下。
“今日就带我们去见殿下吧。”
林承烨望着天际彩霞,又对着四绸老者说道。
“明日我们要去寻故友赏花,没空见你那殿下了。”
这就是摆明了的敷衍。四绸老者不情不愿地领路,但白绸的一头还在边迤手里。
终于,在来往路人投来无数奇异眼光,四绸老者忍无可忍,气如洪钟地大骂道。
“你能不能放开,牵狗呢!”
登时路人与飞鸟皆散。
……
这殿下住的竟有些偏僻,三个人走了很久。不过一路上倒也不无聊,这蓬花城处处春景。
这里也是南齐富饶之地,街上到此时也热闹非凡。不管是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还是身着绫罗锦缎的小姐公子个个面露喜色,街道两旁花铺衆多,而其中又数芍药最艳丽,几乎每个店门上都插着一束。
边迤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小束塞进林承烨手中,走在最前方感叹道。
“很多年没来南齐,居然还有这样美的地方。”
“这年前的南齐兵败居然……未曾有影响,这才过了不到半年。”
林承烨眼见敌国如此繁盛,心里倒是复杂万分。她当然乐意见的百姓富足,哪怕这里并非莱国。可她胸口还有南齐将军宓梵长枪留下的贯穿伤,下雨时总是如同针刺一般痛苦,提醒她一切才刚刚开始,痛苦从未离她远去,如影随形。
她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
“这传言中南齐新君姬宫昀尚年幼,无法担之一国,我看倒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