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愈叹了口气,将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没事,我带……”
说到一半,她卡壳了。
指尖没有碰到熟悉的刺绣布面,平愈猛地低头看去。
“怎麽没有!?”
她腰间空空,原本挂在上面的荷包不见了踪影。紧接着,平愈摸遍了全身。哪咤看着她像小狗追尾巴一样转了一圈,然後哭丧着脸对他道:“完蛋了……”
她想起来到乾元山之前,他们是在进行潜入货郎家降妖伏魔的任务。因为要扮演流民,平愈就把荷包卸下来了。
该死的货郎!可恶的坏蛋!
小富婆一睁眼成了穷光蛋,平愈眼角滑下两滴真情实感的眼泪。
“我也没带钱。”
她悲痛欲绝地捂着心口:
“哪咤,我们要流浪街头了!”
“不会。”
哪咤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我们生得好,会有善心人主动拿钱来的。”
这句话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平愈绝对会觉得,对方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神经病。可它要是,是被哪咤讲起的,平愈又要觉得很有道理了。
毕竟抛开性格丶抛开行为举止来说,只论脸的话,哪咤在这世间的确鲜有敌手。至少闹别扭的时候,平愈经常会因为对方太好看了,从而忘记自己正在生他的气。
哪咤抛下这句话,便先一步朝前走去了。
平愈跟在他的身後,两人在城镇中悠闲地散步着。
从刚才的石牌匾上可得,此地名为“慈航坞”。
慈航坞与陈塘关的建设程度差不多,楼房鳞次栉比,百姓安居乐业。
现在正值午市,街上热闹非凡。
“哪咤。”
行动的过程中,平愈忽然停住了。她拽了拽男孩的袖子,小声道:“你看那些人。”
哪咤顺者她的目光,朝一个方向看去。在往来的行人中,混杂一些脸戴青铜面具,手拖着大包袱的人。
“他们是……是要祭祀吗?”在平愈的印象里,在这个朝代只要带上面具,往往就要同神佛扯上关系。想到这,她瞬间紧绷起来。
“不是祭祀。”
有一道陌生的男声,抢在了哪咤之前回答平愈:“这些人袋子里装得全是钱,他们是要去山间的庙宇,拜财神。那神有大神通,能把一变成二,二变成六。”
男人看着他们的脸也是一愣。
他本来也想参与进拜神的活动里,奈何近来囊中羞涩,够不到进庙宇的门槛,只好来街上眼馋别人。会回答小孩的疑问,也只是一时兴起。
可等平愈和哪咤转过来时,他发现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看。
听对话和口音,男人判断他们是外乡来的。他知道本地有些癖好特殊的奴隶主,如果把这两个孩子卖出去的话……
他想着,动了心思,脸上便带起了越发和善地笑:“拜神还挺有意思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啊?”
平愈警惕地拽住哪咤,而男孩了然,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对方的腰间。
那里有个荷包,看起来还算鼓囊。
男人没等来回复,只听到那个漂亮得不似凡人的男孩,没头没尾地问过来:“你心善吗?”
他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孩子估计是试探我是不是好人吧!
“当然”,男人把胸脯拍得像鼓:“我常做好事。”
听罢,平愈见哪咤朝自己转了过来。
男孩以一种“我就说吧”的口吻,与她说:“你看,好心人来了。”
平愈擡头看看这明显是人贩子的男人,在心中默想:
怎麽是这种来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