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不会。”哪咤出手,猛地抓住平愈的手腕。他强硬地牵住对方,十指相扣,仿佛要把他们的手打成死结。哪咤不服气地反驳:“你怎麽知道我不会选你?”
“因为会和不会,都是现在的你在回答。”她一点点挣开哪咤的束缚:“未来的你不会回答现在,你不能替以後的自己作答。更何况,你也不知道什麽是喜欢。你口中的喜欢,都是通过别人的描述得来的。友人和朋友的角色,我们只能认领一个,而且无法反悔。在什麽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想改变我们现在的状态,你不能这麽不负责任。”
“那你知道什麽是喜欢?”哪咤抓得更紧了,鬼魂的冰冷让平愈的手有些冻僵。男孩盯着她,牢牢地:“现在的你,也不能替未来的你作答。”
也就是,哪咤不认可她现在的拒绝。
平愈有些语塞,她没谈过恋爱,确实不懂什麽是喜欢。
她两辈子都没有过悸动的感觉,人不能想象出自己未知的事物,她无法回答哪咤。
在两个人都盲目的命题上,他们只能共同探索。
可她没工夫去管未来,现在的哪咤就很难缠了。平愈有种直觉,如果不在今夜给对方一个确切的回答,她在之後的很长时间肯定都不会有安生日子可过。于是她在脑内知识库中,努力地搜刮着少得可怜的爱情知识。半响,磕巴地给了哪咤回应:“我一知半解,但是我们那边对“喜欢”有一种说法。”
“什麽说法?”
“就是。。。。。”平愈放弃了抽手,她说:“真正的喜欢,就是学会放手。”
她把自己尬了一下,然後发现被哪咤握住的手得到了解放。
男孩摊手,认真表示:“我学会了。”
“不是这个放手啊!?”槽多无口,哪咤这一举动有小孩子特有的天真。平愈想笑,气氛轻松了不少。她解释:“意思是,物品没有思想不会行动,但是人会。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她可能会离开,会远去。当你就算再心痛难耐,也会尊重她的意愿祝福她的选择时,那份存在你心底的情愫才叫真正的喜欢。”
“不要”他皱眉:“这听起来像放弃。”
“所以你才不是喜欢”平愈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乘胜追击:“喜欢才会放手,因为放手需要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相信着自己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能有将它再次拾起的自信。不敢放手的人,都是害怕自己放了手就会变得不再喜欢的人。那个不是喜欢,是占有。因为物品才会被这样对待,人值得更好更自由的。”
“那我要是能对你放手了,你会喜欢我吗?”哪咤反问:“这些都是未来的事,你给不了我答案。”
他学的很快,这就能用平愈的理论去回击她自己了。平愈想了想,对着他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来拉鈎。”
“承诺呢?”虽然不明其意,哪咤还是将自己的指头勾了上去:“你想和我有什麽约定?”
“好。”
哪咤答得很快:“我同意。”
他利落到平愈怀疑里面有诈,她不确定地上下打量起哪咤来。
哪咤淡定自若,全无心虚。
他一直都知道平愈不会同意现在和自己在一起,从对方隐瞒门後的事时,哪咤就对自己在对方心底的重要性有了精准的认知。他想要的就是平愈的承诺,一个长久的承诺。在这份契约下,哪咤相信自己能扫清所有的障碍,让平愈身边只有自己。
为什麽一定要学会放手?懦夫才会松开到手的珍宝,而他不是。
对于平愈所谓的“喜欢理论”,哪咤觉得自己没有听得必要。搞清楚喜欢人和物品的差别,究竟有什麽意义?反正到了最後都是占有,彼此占有。
他已经认为自己是平愈的东西,所以平愈也只会是他的东西。
最好的就是最好的,他们两个谁都不要有多馀的选项。
他的布局,在这一刻被自以为哄好小孩的平愈彻底完成。
哪咤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把自己拇指摁了上去。
盖章叩印,契约完成。
“太好了,平愈。”
他说得别有深意,说得平愈後颈发凉。
“我们有一百年的时间,不必对对方放手呢。”
说完,他结束了拉鈎的动作。
趁平愈望着自己指尖发怔,哪咤自然而然地钻到了她的榻上。
“好了,时间很晚了。”
她看对方打了个哈欠,掀开被褥拍了拍床面:“该睡觉了。”
这一套动作太过行云流水,搞得平愈都要以为自己进错房间。
“这是我的床吧。”
“是啊。”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平愈咬紧牙关,皮笑肉不笑:“那我请问,你现在是打算?”
“睡觉啊。”哪咤表现得十分无辜:“明明在慈航坞的时候都一起的。反正你很大,我又是小孩。而且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有什麽关系?”
现在拿自己是小孩来说事了是吗?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回旋镖。
作者有话说:我感觉这算一种年下!
对于哪咤来说,无论是孩童的占有还是对平愈的喜欢,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