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恼怒:“师父你不懂!”
“我有何不懂?”
陆压放下茶碗:“你要真怕那莲花小子,为师就教你一记绝招。”
平愈竖起耳朵:“什麽绝招?”
“到时候一见面,你就先喊冤!”道人提点到:“只要你先把错推给他,那错得就不是你了。先让他自乱阵脚,你不就抢占先机了?”
陆压越说越恨铁不成钢:“傻徒儿,恃宠而骄懂不懂啊!他既然喜欢你,就该你说什麽他就听什麽。你说他错他就错。”
平愈若有所思。
小时候好像也是她一生气哪咤就服软,此法可行!
洞内一时笙磬同音。
反观西岐营帐,衆人围着子牙的尸体乱成一锅粥。伤悼悲叹之际,广成子前来相助。姜子牙蒙仙药所救,死而复生。
三日後,陆压忽然下了碧游床:“走了。”
平愈睁眼:“时机到了?”
“赵公明找三霄借了金蛟剪。”
陆压将少女拎起:“西岐那儿没咱们不行。”
他问:“师父教你的绝招记住了吗?”
“记住了”,平愈整理了一下自己,点头认真:“见了哪咤就颠倒黑白,胡搅蛮缠。”
陆压:倒也不用这麽精辟。
要与西岐衆正式会面,平愈摘了陆压所赠的帷帽。
道人骑驴丶徒儿随後,二人晃晃悠悠,如游山般朝西岐营帐走去。彼时,帐内衆仙人在商讨如何对阵赵公明。听闻燃灯的梅花鹿被一剪裁断,衆人各俱心寒。姜子牙在座上爻算,瞥见卦象的那一刹他朝红衣少年指去:“哪咤,你去外候着。”
环臂静候的哪咤,得令出蓬。
他近来心神不宁,总是梦见平愈。哪咤梦见他们小时候,梦见他们那日相见。梦的结尾总是平愈做流光消逝,光滑过他掌心。草木也有人心,搅得少年在战场杀敌时手段越发狠戾。军中不明先行官突发的杀性,一时都避他而行,唯恐触了霉头。
这样下去不行……
他不是孩子了,师父叫他下山来是要成大事的。
不可让师父失望。
哪咤吐出浊气,踏身走出帐外。
可他刚站定,便看见不远处有二人走来。
近来营前总有道人来访,这次是谁?哪咤揉过脸,换掉阴鸷紧绷的神色。他刚要迎上,却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停住脚步。
平愈的脸没有遮挡,完完整整地露在哪咤眼中。
少女吞了口唾沫,她目光闪躲,擡手小小地打了声招呼:“……嗨?”
出人意料,哪咤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他甚至没多看平愈一眼,轻轻转过了目光。
像是被重重拿起又被轻轻放下。
他生气了吗?
为什麽这样?
平愈惴惴不安,背後发紧。
脑内说辞被他堵得一扫而空,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哪咤脸上的宁和似暴风雨前的平静,她更觉恐怖了。
哪咤不等她反应,径自回营中通报。
平愈拽住师父袖子,话语磕巴:“师父,怎麽办?”
这时营中传出通报:“请进。”
“能怎麽办?”
陆压抽出袖子,摇首叹息:“你完了。”
直接被判死刑的平愈,被师父拖着进到帐中。
两人刚入蓬内便正经起来,燃灯在上方问:“道友来此所谓何事?”
他说着,和气的笑眼不动声色打量起二人来。陆压又换掉样貌,成了位身着红袍丶头戴鱼尾冠的矮道人。他身旁低挽发髻的少女生得貌美,比起衆仙子丶哪咤都不逊色。
说道哪咤……
一旁的姜子牙饶有兴趣起来。
从挂上得知先锋官今日红鸾星到,想来那红线牵得便是身前这姑娘。
煞气冲天的少年先锋官也有倾慕之人,情字真是妙不可言。
陆压答道:“贫道姓陆名压,无名无籍之辈。乃云游五岳,闷戏四海的闲趣味野人是也。”
子牙问:“敢问身旁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