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元懿公主送来请帖。”
此时,青阳的禀报声打断了一夜温存。
世子平日鸡鸣即起,今日倒起得晚。
青阳在外候了一个时辰,眼见公主派来的人等急了,这才不得不上前。
毕竟,这位外邦公主可是惹不起的主儿。
“世子,公主有急事。”
魏璋“嗯”了一声,方起了身。
薛兰漪赶紧也起身帮他宽衣,可刚下榻,腿根顿时酸软,踉跄着坐回了榻边。
“躺着吧。”
魏璋自个儿往衣桁处去。
这两日休沐,用不着折腾繁琐的官服,只是简单换身氅衣。
薛兰漪身子当真吃不消,便领了他的好意,歪在软枕上,见他要出门,追问:“午膳回屋用吗?”
魏璋办起事来,常是脚不沾地,喝口茶的闲暇也无。
薛兰漪下意识怕期待落了空,赶紧改口,“晚膳,晚膳可回家?”
最後两个字让魏璋推门的动作微顿。
他侧过头来,恰见她身上笼着一层温柔的光晕,在原地长长久久地等着他。
魏璋沉吟片刻,“嗯”了一声。
薛兰漪立刻眉开眼笑,“我做寿桃等你。”
少女话音轻快,一如推门而出时那阵清风,携着花草香。
魏璋的衣摆被拂起,可能常服轻薄,周身沉郁之气淡了许多。
离开寝房一段距离,青阳才将请帖呈上,“元懿公主邀世子明日去京郊庄园一聚。”
和请帖一并奉上的还有一只上好的羊脂玉镯。
“这是元懿公主赏薛姑娘的,说是……”青阳往身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公主说:薛姑娘昨夜伺候世子爷辛苦了,特赏赐给她,还邀请薛姑娘明日一同赴宴,反正早晚要见的……”
魏璋把玩了下玉镯,随手丢进了河道里。
“崇安堂该好生查查了。”
“是!”
轻飘飘的话却犹如千钧,青阳折了腰。
世子昨晚才与薛兰漪在一起,不过两三个时辰,就被人洞察了去。
元懿公主竟还找上门来明里暗里的质问,实在过于狂妄。
“那明日宴席,世子去不去?”
魏璋不语,淡扫了青阳一眼。
自是要去的,不去怎麽知道唱的是哪出戏?
又是谁在背後搭戏台子?
魏璋思忖片刻,“让沈惊澜来京郊临江亭找我。”
说罢,负手而去。
路过回廊转角时,衣摆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百合花勾住了。
花虽娇俏,可枝丫繁茂,就会阻了他的脚步。
“让厨房给她送碗补汤。”
魏璋猛地扯开衣摆,花盆倒下,待开蓓蕾重重磕在地上。
寝房里,薛兰漪想着晚上要给魏璋补生辰的寿桃,歇不住,起身去了厨房。
待到膳食准备妥当,经过墙角时,见百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