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因为当初无心招惹了魏璋,害了他们所有人。
薛兰漪心里五味杂陈,泪又滚滚落下来。
车外,青阳其实可以想象薛兰漪听到这些的反应,但此地是三国交界,军队多留无益,有些事他必须赶紧禀报,让主子早做决断。
青阳只得硬着头皮道:“还有,大公子毒发攻心,虽性命无忧,不过……”
“好了。”
魏璋沉声打断了他。
这个过程,魏璋的目光一直盯着薛兰漪泪痕斑驳的脸,沉吟片刻,道:“全部带回京中。”
说罢,马车动了。
窗外金戈铁马的声音铮铮作响。
薛兰漪又要回去那座牢笼了。
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突然断掉,她双眼往上一翻,骤然往後倒去。
最後的视线里,是魏璋伸臂,扶住了她的後脑勺。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回京。
来时的路上,明明鸟语花香,连从鬓边划过的风都是清新的。
沿路折返,却已是深秋。
同样一条路,越走,秋意越凉。
薛兰漪一路上昏迷的,也许醒过,可懒得睁眼,就这般一路合着眼眸。
到第六日,周围空气越发沉闷,压迫着胸腔,薛兰漪知道回到公国府了。
她被安置那间充斥着魏璋气息的房间里。
只要一睁开眼,满目是他的衣衫丶他的古玩丶他最喜欢的玄色。
薛兰漪厌恶透了这些东西,索性能不睁眼就不睁眼,整日歪在榻上睡着。
一时梦到少年们意气风发的笑脸,一时又梦到他们一个个倒在血泊里的佝偻身影。
她静悄悄地,看不出喜悲,犹如无物。
崇安堂里,没有因为多了她或少了她,有任何变化。
院子里,照旧每日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魏璋很忙,比从前还要忙许多。
听窗户外的丫鬟们私下讨论,说是当今圣上身染重疾快不行了,很多朝廷要务都压在魏璋身上。
遴选继位人选之事,也提上了议程。
薛兰漪懒得听,也不想管,将被子拉过头顶。
所幸的是,诸般政事缠绕着魏璋,他无暇分身折腾她。
白日里,几乎见不到他人。
只是每夜三更时分,床榻外侧会有极轻的响动,床褥微微下陷。
薛兰漪知道他每晚都睡在她身侧。
她懒得理他,背对他装睡。
偶然午夜梦回,静谧无声的夜里。
他会从身後抱她,埋在她脖颈,略显疲倦地一声声唤她“漪漪”。
她也懒得理他。
直到这日,二更天。
男人回来的要比平日早些,身上带着一股沐浴的清香。
四方帐幔里,男人深邃的眼自上方笼罩着她,看了好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吧。
薛兰漪忽然感觉肩头一凉,脖颈上的肌肤渐渐暴露在了空气中。
墨玉扳指在她肩头游走。
薛兰漪才蓦地睁开眼,正见他在解她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