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给他的甜汤,根本是魏宣……
半个时辰後,绣帕被系在一棵迎春树枝头,沐着阳光。
紫衣青年背道而去,背影消失在巷子深处。
到了晚间,夜风起,绣帕被狂风肆虐,再度坠落在地。
一辆马车经过,车轮将一见喜碾入泥泞更深处。
马车停在镇国公府门口。
魏璋撩开衣摆下来。
“云谏留步!”
此时,沈惊澜驾马紧随其後。
朝服未褪,就先来了国公府,面露忧色,“圣上今日上朝的状态,你可看清了?”
沈惊澜原本是圣上身边的亲卫,自小跟随圣上周旋于後宫风云,陪着圣上一路荣登大宝。
圣上对他信任,他对圣上亦比别人多了一份少时情谊,故而无人比他更关心圣上。
今日他瞧圣上上朝神思恍惚,特意咨询了太医。
“太医说圣上忧思过度,已有二十时辰未眠,再拖下去龙体必然受损。”沈惊澜跟着魏璋的步伐往花厅去。
“抓捕先太子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头绪?”
“就这两日,必有进展。”魏璋不急不躁的。
沈惊澜也知道先太子此时恐怕已经抵达西境,想要抓捕乱党实非一日之功,催着魏璋三五日成事太过强人所难了。
他也不好过于施压,转而又问:“那圣上今日在朝堂上金口玉言要认祁王为义皇叔父之事,你怎麽看?”
此事说来匪夷所思。
放眼大庸还未有哪任皇帝认亲王做义父的。
圣上此举等同于给了祁王一个太上皇的身份,这于先皇岂非不敬?
今日朝堂上,百官轩然,衆臣死谏,圣上仍一意孤行。
毕竟圣上母妃早逝,父皇不喜,幼时受了欺凌,都是祁王抱着哄,给他做主的。
今次圣上被先太子之事弄得心神不宁,便又想起这位叔父,希望祁王在天之灵能护佑他。
沈惊澜摇了摇头,“圣上若执意如此,将来史官笔下丶百姓口中恐不留情面,你不劝劝?”
两人已回了花厅。
魏璋坐在罗汉榻上,摆弄着矮几上的鱼缸。
他近日不拨弄鱼了,开始自己舂捣鱼食了,一边将灰白色的颗粒放进药舂里碾磨,一边漫不经心道:“认就认吧,圣上高兴就好。”
愚鲁之人,怎听得进劝?
沈惊澜却不能由着圣上,可又束手无策,这才来找魏璋出主意的。
眼见魏璋也不管,他心更焦灼,在花厅里来回踱步,忽地念头一闪。
“若能尽快寻到当年杀害祁王的凶手,告慰亡灵,也算圣上为祁王尽一份心意了,如此一来圣上能心宽些,说不定认义父之事就作罢了。”
魏璋碾磨鱼食的手一顿。
沈惊澜自顾自掀开衣摆坐到魏璋对面,郑重思索起来,“当年那凶手未免太狠毒,将祁王全府灭了口,连个人证都没有,实在难解。”
“不过我倒探听到一则秘辛,或许有助于查出凶手。”沈惊澜神神秘秘压低声音。
魏璋碾磨的动作变慢。
沈惊澜索性将他的药舂挪开,与他面面相对。
“我听说祁王死的前一日曾去过先太子寝宫,似是发现了先太子党什麽秘密,连夜入宫面见先皇。
可惜那日先皇偶感风寒未曾得见,谁知第二日祁王就离奇死了,书画也不翼而飞了。”
沈惊澜说着说着,恍然大悟,“那是不是只要找到那幅书画,查出祁王当时面见圣上的缘由,凶手是谁也就迎刃而解?”
魏璋沉默良久,嘴角闪过一丝莫测的笑意,“沈大人明察秋毫。”
“你也认同?”
“当然,查查杀人动机吧,或许能让沈大人眼界大开。”魏璋道。
这话更坚定了沈惊澜的思路,这就拱手告辞,领着锦衣卫赶往祁王旧居。
影七侯在魏璋身後,听得心惊肉跳,“沈大人不会真查到什麽吧?”
“他能从侍卫做到锦衣卫指挥使,又岂是泛泛之辈?”
世子的意思是……沈大人真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出些真相?
影七馀光看了眼悠然洒鱼食的世子,心头不解,“火烧眉睫,世子由着他吗?”
“是谁火烧眉睫,还未可知。”
魏璋继续碾磨着鱼食,“最近湿气重,把库房里的书画拿出来晒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