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魏璋成功杀了祁王,拿到了那幅直指谋反的红梅图。
他跳窗逃脱祁王府的追捕,欲去寻大公子。
那一夜,王府的追捕有多猛烈,魏璋又经历了怎麽的几生几死,青阳不知道。
因为魏璋行杀人之事时,孤身行动,未让青阳兄弟二人参与。
青阳是半夜三更,听到祁王府中嚎啕大哭声,才知道祁王之死的。
他找不到魏璋,于是就去国公府後巷枯等。
他知道主子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回国公府,悄悄在後门外看看。
那夜,他果真等到了鲜血淋漓的魏璋。
魏璋想把红梅图给大公子,好让他们有所应对。
但当时国公府和祁王府乃新旧两派,水火不容,老太君未防落人口实,已下令:魏璋未上拜帖,不可贸然入府。
魏璋进不去自家的门,只能扮成兄长魏宣受伤的样子入府。
当时魏璋已失血过多,昏昏欲睡。
青阳将人扶躺在外间的罗汉榻上,便出门去找大公子和大夫了。
那夜风声紧,雾正浓,山雨欲来。
青阳露夜寻来大夫,回到疏影堂时。
疏影堂里哭声一片。
薛兰漪丶周钰等人齐齐赶到。
公子们在魏璋榻前打水的打水,擦血的擦血,昭阳郡主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好一番热闹景象。
那些年,魏璋不管是病痛还是受伤,都一个人在柴房里熬着挨着。
冷冷清清,孤零零的。
整个屋子里都只有风吹破窗纸的沙沙声。
哪里见过这麽多人为他忙前忙後,为他哭,还说要“一起死的”。
可能是贪恋这种感觉,魏璋闭着眼一动不动。
可青阳知道主子没昏迷更没死,因为他看到主子溢血的唇角绷不住一抹笑,手中握着那幅染血的画卷。
毕竟是个孩子。
他一定是在等,等他们哭得伤心欲绝,以为他死透的时候。
他就突然睁开眼吓他们一跳,然後把卷轴给他的朋友们,问问他们:“哈!你们要怎样谢我?”
他的朋友们一定会觉得他很厉害吧!
魏璋的手指轻颤了颤,掌心悄然贴着榻面。
待到薛兰漪的一滴泪落在了他手背上,他开始发力了。
青阳知道,主子马上就要突然坐起来,吓他们一跳了。
这个时候,大公子捧着一束百合走了进来。
衆人的哭声戛然而止,齐齐望向门口的魏宣。
少年少女们五双眼睛相互对视,各自错愕。
“宣哥,你没事?”
“我能有什麽事?”
“我们以为你……”
围在榻边的少年少女们,一股脑涌向大公子,将大公子团团围起来,来回打量大公子。
见大公子安然无恙,薛兰漪抹了把眼泪,愤愤然捶他的胸口,“你混蛋,别人都快担心死了,你倒还有心情摘花!”
“哎哎哎,我们可没有担心‘死——’啊,要殉情的只有昭阳一个人。”
“周钰你又胡说八道什麽?总之宣哥没事虚惊一场,万幸万幸啊!”
……
屋子里颓丧气氛,因为魏宣的到来,瞬间松快了。
少年少女们围着他打闹,说笑。
他们好像忘了,榻上真的有个还在涓涓流血,快要死了。
算是万幸吗
因为要死的是魏璋,不是魏宣,所以万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