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漪越想越心里越乱,心不在焉胡乱沿湖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偏僻荒地。
恍惚间,感受到湖对岸一束求助的目光。
薛兰漪讶然擡头,竟是那贵妇人。
她正被萧丞一只手掐着後脖颈往废弃的柴房去。
薛兰漪与她对视的一瞬间,妇人浓烈哀求的情绪涌入眼中,汹涌得要将人淹没。
薛兰漪隔着湖面都能感觉到她的无助。
本能地,薛兰漪上前一步。
妇人看到了她手中的锦盒,又赶紧朝薛兰漪摇头。
她因是感念薛兰漪方才的出手相助,暗自示意薛兰漪不要靠近,不要沾染是非。
“看什麽?”萧丞察觉到了妇人乱飘的目光,厉声一吼。
妇人浑身战栗,连连摇头。
薛兰漪同时灵巧蹲身,躲在了百合花丛中。
恰一小厮从花丛外走过,萧丞没看到薛兰漪,只见那小厮堂而皇之走过。
他眼中怒气更盛,捏紧了妇人脖颈:“又背着老子想男人?”
“妾没有!”妇人吓得腿软,就要跌跪在地上。
“还敢说没有,不知廉耻的yin娃!”萧丞双目欲裂,顺手掰断了路旁一截手腕粗的树枝,握于手中,将妇人往柴房里拖。
妇人面色惨白,拼命挣脱,却只留下长长的拖拽痕迹。
“叫你饥渴难耐!叫你红杏出墙!叫你见着男人魂都没了!”
男人粗狂的骂声伴着妇人连声尖叫。
泛黄的窗纸上,女子身躯颤抖,鞭挞声交杂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薛兰漪于花丛中目瞪口呆。
她隐约知道柴房里的女子在经历什麽,可她没能力救她,踉踉跄跄地远离了女子的痛呼与哭泣声。
柳嬷嬷在湖边找到薛兰漪时,恰见她抖如筛糠,不停掬着清水洗脸。
“姑娘,没事吧?”
“去!去……”
薛兰漪扶住了柳嬷嬷的手臂,缓了口气,“去……禀报国公爷,大皇子到了,就在後院。”
柳婆婆见她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实是担心,“奴婢还是送姑娘先回屋里……”
“快去!”薛兰漪少有地声量大,吼了柳婆婆。
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柳婆婆。
她实是恨自己。
恨自己力量渺小,无力撼大树。
更恨自己也成了曾经最看不上的冷眼旁观,胆小怕事之人。
她深深掐着柳婆婆的手臂,像一个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
“劳烦婆婆,快去!”
薛兰漪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柳婆婆见她情绪激动,亦不好耽搁,连连点头,往前厅去了。
那女子痛苦的求救声却像恶咒在薛兰漪脑海里不停盘旋。
她抱膝坐在湖边,看着湖中自己纤弱的身影,心中蓦地生出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之感。
听闻萧丞那次从魏宣手中脱身回国後,便不停往王府纳妾。
王府中青衣小轿进,一块白布出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位。
这些红颜薄命的姑娘原都是被他扭曲折磨而死。
如果,连不相干的女子他都要如此折辱,薛兰漪若落在他手上……薛兰漪後怕不已,凉意自脊背森森往上窜。
“姑娘!”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薛兰漪浑身一颤,警觉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