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暗夜里她看不清丝帕上的绣花,但一摸针角她就知道是她绣的。
上面的针线都被摩挲得起毛了。
他这麽想,干嘛还要抗拒?
“我是你的妻了,你想做什麽不可以呢?”
温柔的话音回荡在屋子里。
恰一束月光投射进来,圆形的光晕正照在姑娘身上。
她裙摆铺散,肩头笼着银色光华。
周遭皆昏暗,唯有她身上有光。
微风轻拂。
粉色的帐幔被卷起一角,在两人之间摇曳。
姑娘的身影乍隐乍现。
像梦。
他神色防备,怀疑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而腰身却被人拽了拽。
不知是何时,他玉佩的流苏落在了她手心。
薛兰漪挽指,将流苏一圈圈绕在指间。
红色的细绳牵连着两人,在她指上一点点收紧。
流苏尽头是一块世间无二的羊脂玉,那是魏璋的心头好,不可以被扯坏。
他于是上前了一步。
再上前一步。
终于,他全然走进四方帐幔中。
帐幔在身後垂落,将两个人封闭在狭小空间里。
他以最直白的方式站在了薛兰漪面前。
近在咫尺俯视着那张迎向他的笑脸,和那待人采撷的樱果。
也许……
她有句话没错。
她是他的人,他做什麽不可以呢?
往後日子长长久久,一生一世,他有很多时间去撕烂她的嘴。
而眼下……
有件更重要的事要立刻做。
他擡起她的下巴,凝神看着她的容颜停滞片刻。
俯身,舌尖卷起她挺翘的唇珠,齿尖用力一咬。
“疼。”薛兰漪倒吸了口凉气,委屈巴巴道:“你要是再弄疼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了!”
小小的身躯窝在他身前的狭小空间里,宛如一只小兔子蜷缩着。
他们隔得那样近,呼吸吐纳都交缠在一处。
她的体温,她的香气都在他怀里,那样的真实。
刹那间,魏璋觉得这句话就是对他说的。
他要是再让她痛,她就不原谅他了……
咬住她唇珠的齿,些微迟疑。
她的唇从他唇齿间松脱,残留下深深的齿印。
他转而去咬自己的舌。
丝丝缕缕的血丝漫出来,覆在她唇上,想要掩盖她唇瓣上旁人的味道。
可掩不住。
她和那人轻轻一吻的痕迹,他却费尽心机也盖不住。
他的嘴唇翕动着,牙齿狠狠往深处咬,越来越浓的血珠滴在薛兰漪唇面上。
滚烫的。
“别这样!”
一拳之隔的距离,薛兰漪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涌动。
那层薄薄的微愠,如脆冰一般,其下藏着的分明是深不见底的伤。
薛兰漪不知道这种伤从何而来,可她不想她的阿宣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