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当时犹豫地答应了,她就贸然地去了,哪知道一去就去了一天,她还差点跟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幸好有电话打来,她才找回理智,满心羞赧地跑了。
而第二世……谢池根本没机会专门给她开小竈,妈妈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她想学医,让几个医生朋友拉了个群,把她推出去让她用完了过一次年的长辈寒暄,然後分享了许多干货,还各自给自己的学校拉票。
那一天,她才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妈妈的交友面真的很广。
因为中老年不爱打字老发语音,她耳朵都快要听炸了,在纠结到头大的时候,谢池还给她发消息说要不要去他那听一听建议,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颜葵真的要把手机直接扔出去。
出门肯定是不可能了,她一开始答应谢池视频,但是因为有个长辈当时一直悄悄私聊劝她不要学医,为了不分心,只能跟他说不太方便,两人便平淡地把这个任务完成了。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她跟谢池聊完,那个长辈还在劝,听声音是个爷爷辈的人了,还知道流行语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本来聊到精神科的那些事,她兴趣都上来了,结果他说周五了要接孙子放学,说了句下次一定就消失了。
“你在担心什麽吗?”
谢池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已经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颜葵回过神,歉意地笑了笑,“没有,我是在想自己的分数。”
“不管你成绩糟糕到什麽地步,我都会帮你的。”谢池说着这句话,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这句话她也听过三遍了。
以前听的时候,她既无措又感动,毕竟自己为了胜过家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从小都是勤学苦练,在严格又致命的环境下长大,别人只知道夸她厉害,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真正想要的。
那时她想要一个支撑她的人,想要一个坚实的後盾。
可那个人没有资格抹杀她努力的权利,也不能抽丝剥茧地把自己僞装成她的唯一。
颜葵当下擡起头,回应他的话,“我成绩还可以,年级前列的水平。”
要不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还可以加一句也不是只有你能帮。
谢池倒是没怎麽在意,“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明天有空吗?带你去我的学校转一转。”
颜葵有些犹豫,“有空,但是……”她看了一眼谢池,“会打扰到你吗?”
谢池立马做出了苦恼的模样,“可能是有一些事情还没处理完,不过能带你看看我工作的地方,那些都不算事。”
颜葵有点想吐,面上嗔怒地瞪他一眼,低着头跑开了。
有时候真是佩服他,怎麽会有人沉迷在浪子这种人设中不可自拔。
再忍忍,忍到明天就好了。
翌日,天已经亮了,但因为多云的影响,看起来还有些灰蒙蒙的。
沈修言坐在颜葵的书桌前,左边放着她的速写簿,右边放着她写的日记。
速写簿被翻开到某一页,这一页上潦草地画着这样一幅场景——穿着白大褂的儒雅男人擡起手,手上是明晃晃的一把刀,刀子刺向了一个怪物的胸口,而这个怪物身後还有一个更大的怪物,他将手放在前面的小怪物肩膀上,不知是要推她出去还是拉她回来。
沈修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她并非完全不知道。
而右边的日记……
他看着日记本上稚嫩的笔迹,那上面记录了她对拥有一个哥哥的雀跃,等字迹更有力一些,又记录了她怀疑他动机不纯的猜想,到最後,是对他深深的厌恶。
都已经按照他的规划走了,为什麽还是没能变成他想看到的样子呢?
沈修言想起一些事情,脸色一沉,将日记本合上,扔回了书桌的抽屉里。
但是画册,他还是没有放回去,将它塞进背包里,沈修言站起身,看了一眼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提起包挂在一边肩膀上,转身离开。
离开家以後,他坐上车,正准备前往计划好的地方,秦远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带着担忧。
“修言,一下飞机班长就跟着那个老男人跑了,我担心出什麽事,你要不劝劝她?”
这几天秦远兢兢业业给他传递消息,而他对谢池的代称就是老男人,对于这种勾搭小自己十几岁女孩的男人,他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杨桃在他旁边白了白眼,“小葵有分寸的好吧,我看她那表情,就是不想让我们跟上去。”
“我知道,但是班长懂个屁男人,这世界上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了,难保她不会阴沟里翻船。”秦远继续向沈修言说道,“我们刚才没拦住,现在回过神来了,她还在回消息,但是就是不肯跟我们说去哪儿了,你赶快也去找找。”
挂了电话,沈修言看了看熄灭的手机屏幕,收起手机,不准备管这回事。
既然都有了记忆,那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受着。
心里这麽想着,不经意摸到背包里速写簿坚硬的一角,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师傅,麻烦改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