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婳抚了抚杯子,有些诧异:“朝廷与江湖向来互不牵扯,赵公子莫不是想借武林人士的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赵居砚站起身,望向窗外。
“宫中,有人在太子那位李侧妃的院子里,找到了一枚玉坠,看大小,应是挂在剑上的。”
刘婳握着玉杯的手稍微紧了紧。
“而那玉坠一送到太子处,太子便昏迷不醒了,但太医检查後,那块玉跟太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对面的悦来酒楼仍然很热闹,女子想到。
“朝中已经因为东宫的事情産生了不少异动,传闻那是块特殊的毒玉,上一次出现,是在魔教最鼎盛的时候。”
刘婳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你是说,拜月?”
赵居砚:“拜月其他普通门派不同,不管是他们掌握的能力,还是曾经代表的地位,都是无法忽视的,现在若是拜月现身,他们不会放过武林大会这样的好机会,宫中的事情,恐怕也能加以利用。”
“可是魔教对于我们而言,或许也是个不安定的变数。”
刘婳担忧道:“若是日後……”
赵居砚摇摇头:“当下最重要的,只有东宫。”
“我明白了,今日便先这样,改日再议。”
女子心事重重地行过礼,又看了赵居砚一眼。
赵居砚打量着她的眼神,点点头,也没问什麽。
三王妃刘婳原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嫁入皇族不过两年,与三王爷顾御清感情和睦,和王从小体弱,沉迷于诗书,无心皇位争端。两人本是相敬如宾,但在嫡子刚满月的那天,和王突然病逝。
就在出殡第二日,和王妃便穿着素衣,双眼红肿未褪地寻求与他合作。
他起初很是惊疑,後来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小看刘家人了,刘婳自小以入仕的标准培养,嫁给和王爷之後便没了太多野心,可和王爷病逝,她怀疑是有人陷害,想着反正也没什麽能失去的了,便邀他一同谋划皇位。
没错,皇位。
当然,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不是赵居砚本人,他可没有那个胆子谋朝篡位,真正需要夺得皇位的,还是姓顾,说起来,这位皇子还有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名为顾九钰,与他差点指腹为婚。
不过赵居砚对刘婳也是保有防备,虽然她的理由正当,本人也有能力,但出于在茶馆这个情报点混久了的本能,他总觉得这位王妃有时候有些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他却说不出来。
“那我便不送王妃了。”
赵居砚端起茶杯,朝她一笑。
刘婳刚离开没多久,茗竹楼的小二便端着茶盘轻轻地走进来,朝赵居砚弯腰行李,一边说道:“先生,明日乞巧节,穆王妃发来请柬,说是要请京城里好读诗书的青年才俊去王府参与酒宴。”
“知道了。”赵居砚道。
小二没有说话,将茶盘放在桌上,迅速退下了。
二王妃?穆王平日里倒是很安分,才能并不突出,在兵部的实权也并无多少,如今是见皇宫的形势不对,也想来掺和。
赵居砚看着桌上的请柬,倒是没了兴趣。
楼下仍然热闹。
“小姐小姐!”
初兰急急忙忙地跟在凌鸢薇身後,劝着一直往前走的她:“明日便可在穆王府见到玉姑娘了,本是高兴的日子,小姐可别闹出什麽差错啊!”
“放心吧,不会的。”凌鸢薇笑得好不灿烂,“明日哥哥姐姐们都在呢,我也做不得什麽出格的事,今天你就让我好好玩玩吧。”
两人打闹的声音小了。
赵居砚一路望着凌鸢薇的身影消失,看了看请柬,眉宇间的轻松也逐渐落下,多了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