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贵妃擡手叫人处理了瞬间被射杀的刺客,裙摆轻曳着上前款款施礼,眉眼淡雅秋子若水,娥眉飞鬓微扬顺直,俨然是贵女之首,端庄做派。
“可安嫔,本宫念在你年幼,给个真心话。”
“陛下天家吉像,栋国之梁,你可切莫把先前司天监测出的不详之劫染上了去,世人,也不会饶你啊。”
说话间,便有令嫔笑着上前附和:“是啊,安嫔妹妹,你瞧你,接近了陛下,便把凶手刺客引了来,还好陛下真命天子。”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把祸水引到她身上来。
懿贵妃的动机她能理解,这局面鬼也知道阴谋泄露了,可令嫔她参合个什麽劲。
邵斯志作秀似紧密挽着自己腰线,祁念安颇为嫌弃扒拉开,没搭理令嫔,转身朝着懿贵妃笑起来。
“你说什麽呢?作为一个反派和细作你漏成筛子了知道吗,有时间在这挑拨,还不如赶紧叫你家里人送副好棺材进宫。”
她神情颇为认真,声音也不小。
周围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偷偷打量着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往邵斯志那侧看,见他挺身而立丝毫没有降罪之意,心头诧异着却也明白了大半。
令嫔闻言厉声指道:“放肆,贵妃娘娘也是你区区一个嫔位可以攀扯的?还不跪下谢罪!”
“我说的是真是假,贵妃娘娘心里清楚,刺客都在墙头嗑上瓜子了你敢睁开眼看看吗?”
她扬声回呛,丝毫不打算弯下膝盖。
横竖布防的刺客单线联系,懿贵妃没有退路,今夜刺杀必是要发生的,那何不借此机会将懿贵妃拉下马来。
闹就要闹的大一点,脏水一人一盆谁也别想逃开。
“陛下!”
突然间,祺嫔从座位上站起来,提起裙摆踉跄着跪倒在殿中央。
“是臣妾,都是臣妾!”
说罢,染了红蔻的指甲拿起盛满浆液的酒尊,狠狠往地上一掷。
响亮的碰撞声在落针可闻的空旷殿内格外嘹亮。
邵斯志瞳孔骤然放大,一支箭矢紧接着破空而过,擦破他的脸颊,渗出几丝鲜红刺目的血来。
“护驾——”
大太监嘹亮慌张的喊声瞬间点燃硝火暗存的局面。
殿内本就按耐不住想逃的人群瞬然见便四窜而逃,邵斯志板着脸大喝道:“若不想九族尽诛,便给朕安心的坐回去。”
说罢,人群寂静了一刹。
“刘昭,率人打开祈年殿暗门,领着衆人去。”
“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的胆量,敢坏朕的盛典。”
帝王威严的声音敲打着衆人,一时间无人敢在此刻违逆他,纷纷缩了脖子乌泱泱的往殿後去。
黑压压的人群渐而散去,龙椅上只剩下单薄的一抹明黄。
邵斯志揉着眉心撑靠在金桐盘踞的龙首处,撑了下巴任由殿内守卫牢牢围靠。
他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却在一衆泛着冷光的甲胃中瞥见一角淡蓝色细软裙摆,缓缓一怔。
怎麽是她?
祁念安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邵斯志盯着她看,歪着头极为不解。
不是,什麽刺杀这麽好心还给疏散群衆的时间啊。
她不由得往前缓缓走着,刚走到包围圈外沿,便闻得一声冷喝:“朕的话,你没听见?”
邵斯志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随後便恢复了那副说淡不淡的冷脸,严厉的注视着她。
“还是安嫔,你真当自己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