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益缩缩脖子,照实说:“我带妹妹去後山玩,抓到了没见过的鱼,不知道能不能吃,就剁碎了喂鸡……”
他一说完,外婆急忙跑到侧院去,看见鸡鸭还活着,才松了口气。
“鸡鸭吃的太快了,我们又去捉了几条回来给你们看。”宋小鲤看舅舅似乎是在找趁手东西打小表哥,赶紧插嘴道。
这话果然引开了大舅的注意力,“什麽鱼?”
小河里基本上就是没长大的鲤鱼丶草鱼一类,小孩子看不出多大区别,一般不会说是没见过的鱼。
宋小鲤掀开背篓的盖子,“看,好长的鱼!”
厨房里光线比较暗,鱼又在背篓里,大家乍一看里头滑动的长条生物,都以为是蛇。大舅妈赶紧把两孩子都抱到怀里,大舅则是把背篓又盖上,手压在上面,打算把里头的蛇倒了。
这番变故发生的太快,宋小鲤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舅已经提溜着背篓踏出了家门。
“啊啊啊啊啊啊那是小哥好不容易抓到的鱼,不是蛇!”她急忙大喊,可不想让舅舅把鱼给倒了。
自家门前崖下也是小溪,鱼倒进去可就没法找回来了。
听宋小鲤喊,宋世益也按捺不住了,跟着喊:“爸丶爸!那真的是鱼,你打开仔细看一下,不是蛇,它们离了水就不能动了!”
两个孩子的阻止,到底起了作用。
宋小鲤挣扎着从大舅妈怀里出来,急忙跑出去,看见大舅蹲在自家门前,小心地掀开背篓盖子,找好角度,借着阳光看里头的模样。
这边没有银蛇,看清里面东西的颜色,大舅就稍微放心一些,这种大多是鱼鳞的颜色。不过他还是花了一会时间细细观察,看到长鱼背上,有一条凸起,细看便知是跟带鱼一样的鱼鳍,而且这鱼头也明显跟蛇头不一样。
观察到这些之後,大舅才彻底放心,又拎着背篓回去了。
保住了好不容易捉回来的鱼,宋小鲤跟宋世益都面露喜色。不过,两人马上分别迎来了大巴掌的招呼。
大舅把背篓放回厨房,就把两孩子揪过来,每人照着屁股打了五下,亲儿子打的重些,侄女打的轻些。
可就算如此,这也是宋小鲤头一次挨打,整个人都懵了,呆滞了半天,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忍不住滚下来。
“没见过的东西你们也敢招呼,万一这玩意跟蛇一样咬人呢?你们知道错了没?”
“知道错了,呜呜呜呜……”宋小鲤不想哭的,可是小孩子太怕痛了,即使大舅没用什麽劲,她也觉得屁股痛的要冒烟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最後连鼻涕泡都控制不住了。
宋世益被打得多,痛也能忍,可妹妹被打哭了就不能忍了,“我是哥哥,做错事了只能打我,爸爸打妹妹,你是坏爸爸!等小姑回来,我要……”
“啪!”
宋世益又挨了一巴掌。
“行了行了,孩子都知道错了,”大舅妈看出自己男人见宋小鲤哭了,其实有点不知所措,而小儿子还火上浇油,未免小儿子继续挨打,赶紧出来打圆场,“厨房里弄得乱糟糟的,你赶紧把刀跟菜板带到河里再洗洗干净,大家中午还得吃饭呢。”
大舅把孩子放开,沉默着去拿菜板跟菜刀,看见围裙也脏兮兮的,顺手也拿去河里洗了。
等他出门,大舅妈赶紧把宋小鲤抱到怀里,“你大舅一身蛮力气,把我们小鲤打痛了吧?不哭不哭,舅妈给你揉揉。”
宋小鲤吸吸鼻子,“大舅舅打的对,是我不听话……”说着,她顿了一下,“可是我愿意听大人讲道理,你们说我做错了,我下次就不那麽做了,能不能不要打我,也不要打小哥?”
一家人都沉默了。
宋典晨是个暴脾气,大儿子太听话,小儿子太调皮,前後落差极大,导致他动不动就对小儿子进行棍棒教育,要让其他人替他保证不打孩子,估计有点难。
“等大舅回来,我可以这麽跟他说吗?”宋小鲤觉得,上辈子小哥跟他爸闹那麽僵,肯定跟从小挨打也有关系的,她想阻止。
而且,小孩子是能听得懂话的呀,没必要一犯错就打孩子,这是不对的教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