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如此,我们纪家也不必强求。不如趁此机会,看看别家适龄的女儿。与淮之年纪相仿,家世又相当的,城中应当不少。”
这是父亲纪宏业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和掂量。
纪昀眉头微不可闻一皱,搭在门上的手指在半空停了一刹。
“嗯。”
屋内,祖父低低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纪昀不再犹豫,擡手叩响门环,随即推门进去。
屋内灯火通明。
祖父纪怀瑾端坐在主位上。
面容清癯,腰背挺得笔直,鬓角虽染了些霜色,那双眼睛却清亮有神。
一身暗蓝色锦袍一丝不茍穿在身上,齐整熨贴,不见半点褶皱。
父亲丶母亲,还有弟弟,都在下首陪着。
纪昀神色恭谨,一丝不茍地向在座长辈行礼问安:“祖父安好。父亲丶母亲安好。”
纪怀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些审视的意味,片刻後才开口,声音沉缓:“最近看了什麽书?医术可有进境?我走前提过那个‘气逆呕哕,夜不能寐’的症候,找到合用的方子没有?”
他只是坐在那里,那股无形的威压就沉甸甸地落下来。
纪昀垂着眼,像往常一样平静回答:“回祖父,孙儿近日在研习《外台秘要》。您说的症候,孙儿查阅了数本古籍,又结合几位前朝医案,拟了一个方子。以旋覆代赭汤打底,加上半夏丶陈皮化痰散结,添茯苓健脾渗湿,再加少许生姜温胃降逆。”
祖父每次云游归来,头一件事就是考校他的医术。
若发现他有怠慢松懈之处,必有急言斥责。
这便是祖父。在他眼中,纪昀首先是纪家医术的继承人,其次才是他的孙儿。
他关心的永远是纪昀的医术精进了多少,至于孙儿平日如何丶心里想些什麽,极少过问。纪昀早已习惯。
他条理清晰地一一道来,语气沉稳,不见丝毫少年人的浮躁。
纪怀瑾听着,脸上没什麽变化,只在纪昀说到关键处时,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纪昀答完,屋内一时静默。
他擡起眼,转向父亲纪宏业:“父亲方才所言,另选别家女儿,不知是何意?原来与孟家的婚事,不是早已定下?既已定下,何必麻烦另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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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舌灿莲花》
明姗及笄那年,脑子里莫名绑定了个“口吐莲花”系统。
每日需夸满十人,否则便会厄运缠头,诸事不顺。
为求自保,明姗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人间夸夸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夸得全京城上下心花怒放。
岂料一场宫宴,她失足落水,慌乱中竟将途经池边丶权倾朝野的冷面阎王谢珩一同拽下了水!
衆目睽睽,衣衫尽湿。
谢珩执掌刑狱,心硬如铁,最厌谄媚之徒。一纸圣旨赐婚,他认定此女心机深沉,所为不过攀附权势。
婚後,他冷眼看她使出浑身解数:
“夫君威仪天成,令人见之忘俗!”
谢珩:呵,肤浅。
“夫君这字铁画银鈎,真是力透纸背,气势磅礴!”
谢珩:没见识。
“夫君用膳的姿态也这般优雅贵气,令人心折。”
谢珩:……无聊。
他耐心等着她暴露贪念,却等来她夸丫鬟手巧丶夸小厮伶俐丶甚至夸对门老大爷的胡子颇具英豪之姿!
谢珩终于觉出不对劲:她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
直至国公府宴席,亲见她对着那世子笑靥如花,语句熟练得令他心惊:“世子风雅,这玉冠与您真是相得益彰,冠绝京城……”
谢珩手中玉箸应声而断。
是夜,他将人困于锦帐之间,眼底翻涌着自己都未察的妒火与偏执,“明姗,你对所有人都是这般‘情深意切’?你对我,究竟有几分真心?”
明姗(脑中系统警报疯响):!!!真心!百分百!您俊美无双气场强大英明神武……(紧急调用所有赞美词库)
谢珩气结,俯身以吻封缄:“……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