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和寿命,她都想要。
杨柳青的眼迅速眨动,试着呼唤系统来拯救。
但,大脑安宁。徒劳无功。
燕玓白欢快看她挣扎惶恐之际,失望了些的杨柳青突然自嘲一笑,擡头。少女清透的目光越过繁复华丽的衣摆,大胆而直白地抚上少年帝王昳丽的面颊。
这样的距离,即使没有光,也能看清他右眼下细长的痕迹。
是,伤疤。
杨柳青干燥的唇努了努,缓缓道:
“奴没有这麽想。”
“没有?”少年笑容可掬,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厌恶区区宫婢竟敢直视龙颜,厌恶这宫婢居然还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厌恶,她还能睁着这麽一双故作无辜的眸子撒谎。
燕玓白突然很想就这麽杀了她。
于是他伸出了尊贵的手,掐住杨柳青的脖颈死死抵住身下石砖。杨柳青面色涨红,双手本能抓住燕玓白手腕推拒。换来他眯着猩红的眼眶,得趣的笑意越发森然。
眼前白星闪烁,喉中不住“嗬嗬”,杨柳青被迫流了第二串泪。滑过涨红的面皮,溢入他的指缝。
燕玓白倏地蹙眉,寻着湿热的触感找到了让他感到不愉的源头。
自手背,到少女窄小的脸。再到,她被泪模糊的眼睛。
察觉到他的审视,小婢女倏地加大推拒他的力道,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牵动唇角。一张一合。
燕玓白以为自己看错,再看,脸上笑忽冷了。
她艰难地做出一个口型:【我知道陛下的秘密。】
燕玓白挑眉,斜斜打量她,手却稍稍松了一圈。
杨柳青含泪展颜,粗哑道:“我知道陛下心里藏着一桩陈年旧事。”
他一顿,泪珠落上石砖,啪啪打了两声。她盯着他犹疑震动的眼睛,果决地再道:
“陛下不想这个秘密被知晓。藏的很深,却又莫名等着人来抹去。”
两厢倏然齐齐死寂。
她看他,他看她。
良久他撤手,狠狠甩开人。杨柳青侧躺地上连连咳嗽,激烈地张大嘴吞吐来之不易的空气。
赤足的少年帝王绕着人踱步几圈,常挂笑的面容彻彻底底冰封。他不住打量杨柳青,忽觉古怪,忽觉讨厌。
秘密?一个掖庭浣衣婢能知道他什麽秘密?
何况,他有什麽秘密?
可她说的似是而非故弄玄虚,倒很像真的。
转念再想,没可能,宫中关于他的传言多如江海,她或许只是为了不死随意猜测,拿来要挟好抵命。
燕玓白停下脚,站到了杨柳青跟前。馀光触及那双苍白的赤足,杨柳青捂着脖子缓缓坐起:
“陛下,奴没有那麽想。”
又是这话。燕玓白并不想听这个,然婢女这时却没了那急中生智的劲,继续重复:
“奴从不敢肖想陛下。然奴确对权势有野心。”
果真如此。燕玓白方阴测测要发难,杨柳青却已端端正正跪好,双手交叠,高举过头,紧接弯腰。
她向他俯首称臣。
少女沙哑的嗓音有磨尘埃落定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