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的话是挺有道理,不过听在耳中,却好像是别的味儿。燕玓白猝不及防朝他冷笑:“你说朕对她很特别?”
渥雪窒。他哪里说的是这个?
任性的帝王不给辩解的机会,直截了当:“朕待谁都如此,滚。”
“…”渥雪立马滚出去,可不多时,又神色敬重地捧着什麽滚了回来。燕玓白正抱着三弦弹地正欢,叮叮琤琤,铿锵富馀杀气。
瞥见渥雪,嗙把三弦摔他身上。抽了信问:“哪来的?”
渥雪擦着脸退到一旁回话:“是义符方才在朱雀门所截。来的似乎是个女子,身手矫捷,让她跑了。陛下息怒。”
一句废物是不可或缺的。燕玓白撕开信封一瞧,满纸只有一行娟秀的字。
【闻上京初雪,心有挂怀。记得添衣,切不可赤足。】
他一瞬定了瞳孔,怔怔看了许久。
无落款,可他一眼就知道是谁。
嗤地,燕玓白揉碎了纸。
渥雪困惑,这是不喜?
少年脸色陡阴,狠狠踹翻渥雪。渥雪吃痛,便闻陛下道:“往後着人去那等信,第一时间送来咸宁殿。”
“是,是是…”
燕玓白一反常态,反复在殿重踱步,烦躁不安。良久,朝着繁丽的屋顶长长呵一口气。喃喃自语:
“阿姐啊…要回来了?”
哈!他似哭非哭地捂脸,浑身颤抖着仰天大笑。
“回来了。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小皇帝竟然要杀你?青青,我还以为你要就此风光了,你怎麽这麽苦?”
邓猛女偷来看人,路上就听见了震惊四座的那事。不觉要挺胸昂头,毕竟这是她干妹子。
谁想,小皇帝真是有病。
“你既然是什麽靶子,那往後妃子们不是都要对付你了?他小小年纪却好坏的心!”
实则,当靶子也不是今日才开始。不过因为是那件绣龙的长袍正式让大夥定了数。
这样的盛宠下,她一个人集火整个宫廷。是大家同仇敌忾的敌人。
未来的日子简直太酸爽了。
青青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上头流转的光泽叫邓猛女张大了嘴:
“乖乖,这可都是真金子搓的线啊。那龙虎虎生威!”
“是龙,怎好用虎形容?不如说活灵活现。”
邓猛女打哈哈:“你虽是庶民丫头,却比我有墨水呢。”
两人相视一笑。
把衣服收好,杨柳青没有悲春伤秋的神色。拉紧门,她斟酌後问:
“姐姐,你可知悉芳公主?”
邓猛女抠抠耳朵,“你说啥?嫁到陇西的假公主?”
杨柳青眼一亮:“是她。为何从前宫中从无她讯息?”
“不知道,我也是入宫前才听过的。传说悉芳公主是野种,不过她哪有那些开府的大公主名头响,没几个嚼头,谁在乎呢。”
“这样。。。”杨柳青不意外,想来是被有心抹去了。
“不过,”邓猛女又八卦一笑,“说不准悉芳公主也和小皇帝有过露水情缘。反正他同他老子一样谁都不放过。你不当妃子也是好事,将来脱身简单。”
她说着语重心长:
“青青,我可提醒你,切莫动心思,不然伤的是你自己。”
这是当然。从接到任务开始,她早已为他们的关系划好了线。
杨柳青不置可否。邓猛女攘她肩膀,笑嘻嘻:
“真没看错你,刘媪说下月开始休沐五日。你再加把劲,把我们弄出掖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