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漱。”他唤。
萧元漱吓一跳似的,仓惶擡头。
少年朝她摊开掌心,语气是昨日才显现过的魅惑:“来。”
“…陛,”萧元漱霍地站了起来,眼中露出渴盼。
杨柳青不动声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打心底觉着有些悲哀。
这不是燕玓白第一次这样对萧元漱。
但凡萧元漱不是恋爱脑,也会明白这不过是一个酷爱践踏人心的少年的随意玩弄。
转眼,萧元景早无影踪。杨柳青抿抿唇,自嘲似的想,真不如奔着他50的天子气弃暗投明。
萧元景这人,她好奇。
一旁萧元漱穿着束袖胡服,寥寥几语就险些流泪。乖如猫儿,随他一起蹬上马镫。
一匹乌骓,一匹枣红色汗血马。玄为帝王所用,红马归她。
虽次一等,却依旧是极好的马。
萧元漱惊喜,别扭地小声道谢。那美丽的少年轻哂,亲自为她扯紧了弓弦。
“爱妃小心。”
萧元漱捏紧他递来的弓,差点泫然欲泣。
哥哥在果然是好的。
陛下许久未见她,却还能拿出十二分耐心温柔。
若哥哥能一直留京…
这想法一闪不过,深深徘徊几圈。直到少帝拍马,转头喝那该死的杨柳青:“过来伴驾。”
萧元漱恨恨剜匆匆小跑来的女孩眼,刹那生出一抹冲动——在此杀了她。
马蹄踏踏,萧元漱恍惚了下。又看向尘土里不吭声跑着的杨柳青。
抓住弓的手劲陡大。
杨柳青不知潜在的危险。只顾着屏息,心脏噗通乱跳。忍着烟灰埋头往前跑。认命为他们当牛马。
*
皇家圈出的猎场极大。
往前承德帝神智还清醒时,一年四季都要来此一趟。後来日益癫狂,这西郊也就废弃了十馀年。
直到燕玓白即位第一年象征性地去了一把。而後两年也未曾涉足。
此次再来,算得上是招待萧元景的厚礼。
是以,帝王理该与臣子同驱。
但燕玓白没有。
其中原因…也没有什麽原因。
就是这西郊经年不打理,此次又来的突然,野草极多。树木也繁茂,难分辨方向。
还有,他不乐意和萧元景一块。故意延後。
燕玓白带着萧元漱胡乱射箭。纵使萧元漱射艺很好,也经不住马太快。射偏了许多。
半日下来,人累极了不说,猎物也不过才三两只野兔。
说到累,只怕没有比杨柳青更累的。
身为婢女,女官。伺候燕玓白就好比半只脚踏坟里,两人的猎物都由她捡起,没一会就没了力气。强撑着在後头十几米远跟着。
终于熬到燕玓白乏了,扔了弓驱马要往回走。却好像迷了路,许久都转不出去。
心烦意乱的功夫,萧元漱提议:
“不若让杨御侍去前面探探路吧?天色不早,怕是他们已经来寻陛下了。”
燕玓白瞥她眼,再睨底下灰扑扑的杨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