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的是,太祖与皇後之後如何?”
屋引叱罗面露难色,斟酌着词句:
“这……据族中老人私下说,皇後娘娘似乎并非心甘情愿。婚後常与太祖争执,屡次提及要归家……”
可带她回了梁氏旧居,皇後却又说那不是她的家。
大夥儿都疑心她失心疯。
梁氏被囚的第二十一载,突然重病。屋引则求神问药,不惜听信外邦和尚引入佛教,大修佛寺,却依旧没能挽回梁氏性命。
屋引则无法,带她入老山,却独身一人出山。梁皇後……就此消失。
屋引则遣佛道术士,封山丶起阵丶修筑陵寝。三年後亦入山,同样再无踪影。只留下一方衣冠冢。
燕玓白指节猝然发白。
心甘情愿?他内心冷笑。怕是屋引叱罗为尊者讳的托词。以那零星之言推论,梁氏大抵从未爱过屋引则。
……
万事顺遂,燕玓白今日本来很高兴。
他有耐心听屋引叱罗攀谈,是以为燕霄岭背後会是个有趣的故事。
愿君为我梁上燕,岁岁年年长相见。
甫一听祖皇後姓梁,燕旳白便立时明白屋引则为何改姓为燕。
他待梁氏之情何其深久。
可她为何不愿?为何非要走?又走到哪里?
他不自觉将怀中的温热躯体搂得更紧——“很远的地方”……她也想走吗?
一阵接一阵的恐慌盘亘在胸口不散。燕玓白自虐似的回忆着往日种种,一夜无眠。
天光乍泄,他面无表情凝视少女白里透红的睡颜,蓦然做了个决定。
“拿下雍州,我们便举行婚典。”
等不得慢慢处理王芾了,他必须更快,更狠,将一切可能的变数都扼杀在摇篮里。
燕玓白起身穿衣,径直去往让屋引叱罗备好的马厩。
凉州草盛马强。朱荣留下的那匹红鬃烈马火龙驹,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嚼草。见他来,挑衅地打个响鼻。
燕玓白嗤:“好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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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才关,青青唰地睁眼,惊恐地摸摸自己的屁股,骇人的触感好若还在。
青青抓着榻头,反复吸气呼气才让自己冷静。
她不知道的时候,燕玓白这样多少次了?
青青不敢想。
“……!”她要疯了!
系统口中的疑似白月光到底是谁?!
自那天醒来,她挨个找了一堆人,没有一个符合条件。
心里又惶惶又酸胀,青青不住扯头发。可是怎麽扯都没用,她呆呆坐了会儿,直到仆役来请她赴宴才大大叹气。
穿了衣裳去了校场。
王芾在主座,冷笑着等人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