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来晚了,请陛下恕罪。不过陛下让奴婢查的证据已有眉目”
燕悉芳瞳孔一震,“陛下,此事不是交由我来处理?为何杨御侍,”她不敢置信:
“陛下是何时吩咐杨御侍的?”
这事儿燕玓白咋可能知道。他也一头雾水。
往前他哪有那闲心了解个尼姑庵。何况今儿都没见杨柳青影子,又在何处吩咐了她?
前脚才说由阿姐审,後脚就来个私下搜查…燕玓白剜杨柳青一眼,她倒是胆子不是一般地肥。
连假传口谕都敢了。
照理说,这算得上滔天大罪。重了算抄家灭族都是轻。然懒洋洋坐那的燕玓白莫名直接忽略了可数落的罪名。
仅扯个森冷的笑,他寻思着早上的仇,正要一口否决给杨柳青个难堪。
“朕,”方要啓唇,孰想,一贯做出一副沉稳内敛姿态的少女冲他扑闪了两下眼睛。
燕玓白眼神一滞。那句“朕才没有”鬼使神差吞回了腹中。
没有回避燕悉芳的眼神,燕玓白勾了勾弓弦。而在燕悉芳一衆人的眼里,这是默认了。
燕悉芳心中大惊。暗处,李明绍看向杨柳青的眼神也非一般讶异。
青衣少女一推刀背环视四周,朗声:
“圆清与圆玉乃至李家府兵各执一面之词,都无确凿证据。今日但几人口说无法决断,若真要刨根究底,将真相铺明,需一公平公正之人带兵去彻查无名庵。”
一直跪着的圆清身子哆嗦一把,那府兵即刻道:
“御侍说证据,这一番话难道也是证据?”
青青一句不让:“证据就在无名庵。只需进去查探便可。那处有李家人租住,难不成有人会造假销毁证据?”
府兵被她堵地哑口之时,青青看向燕悉芳:
“公主,恕奴失礼。只是这天子脚下,方外之人竟还受辱实在不雅,不彻从上到下彻底查实绝不能服衆。”
燕悉芳指甲掐入掌中,死死盯着杨柳青,却只是笑:“御侍说得对。是我怕扰了吉日,草率了。陛下授意御侍来查,御侍能出此言必然知晓各种曲折。我久居深宅,又多病,确实不懂那些弯绕。”
“既如此,”她对燕玓白恳切道:“陛下可率人去看上一看?”
杨柳青眼睛发光,也瞅那态度不明的少年。
燕玓白这会想拉弓把杨柳青射个对穿。
你一句我一句,话都架到脖子上了,但凡不是个无可救药的昏君,都不会把这事搪塞过去。
尤其衆目睽睽,下头全是屏息着看戏的百姓。今日这一出可以说十分重要。会直观地影响老百姓对帝王的看法。
可,燕玓白他还真是个超级昏君。
青青心里在打鼓。
这麽绝佳的送上门来收集天子气的机会,如果燕玓白还是胡来,那往後可能真没办法挽救了。
要知道现在数值还是5,新的竞争对手就站在一旁…
她脸上的迫切显而易见。少女呼吸急促,猛地向前,“陛下。”
燕玓白殷红的唇不紧不慢碰了碰,深深看了杨柳青眼起身,闲庭信步走至跪着的几人面前。
圆清哆嗦地更厉害。
燕玓白只走了几步就懒得再审。他再度看向全程将目光缠裹在自己身上的杨柳青。
少年神色讥诮,审视般上下把她打量个遍。眼中漾一片暗芒。
衆人却不知少帝想做什麽,心中困惑。却见那小婢女嗖地低头,不敢面见圣颜似的。
渥雪刚隐隐咂摸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就听陛下下令:
“义符,率人前去无名庵仔细搜查。任何一处地缝都不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