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她猛地站起身,冲到自己床下的储物箱前,一阵翻找,终于从箱底翻出了一本蒙尘的、小学时的绘画本。她颤抖着翻开,一页页地看过去。
当她翻到其中一页,看到那张用蜡笔画的、色彩绚烂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的“外星城堡”时,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那张画,和她电脑屏幕上,那个“l-o”文件夹里的某一张画,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她十岁时,在少年宫绘画班上,被老师点评为“想法古怪,色彩太跳”的作品之一!
原来……原来所谓的“白月光”,根本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的恋人。
那是她啊!
是十岁时,那个拿着画笔,在少年宫的画纸上胡乱涂抹,想法天马行空的,小小的林夕!
陆辰的“早期神经网络训练数据”,用的竟然是他们那个小小少年宫兴趣班的匿名画作!而她的画,在冷冰冰的算法世界里,被标记为“l-o”,成为了他构建审美模型时,一个具有“显着更高权重增益”的、持续产生影响的“初始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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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看到她写本时的专注,对她设计草图的敏锐理解,甚至那种莫名的、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包容……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不是一见钟情,那是一场迟到了十年的、由数据和算法牵引的,命中注定的重逢。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夕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哭又笑,像个傻子。所有的忐忑、猜疑和不安,在这一刻都被这巨大而荒诞的真相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陆辰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起。
两边都沉默着,只能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久,林夕才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问:
“陆辰……所以,我就是你那个……‘权重增益显着’的‘初始偏好’?”
电话那头,传来陆辰一声极轻的、如释重负的叹息。
“嗯。”他低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温柔,“算法不会说谎。从始至终,最优解只有一个。”
窗外的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幕降临,天边亮起了稀疏的星子。
林夕握着烫的手机,感觉自己的心也被那星光点亮了。
就在这时,宿舍楼下,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夹杂着女生的惊呼和议论声。周晓薇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回过头,脸上是极度震惊和兴奋的表情,对着林夕无声地做口型:
“陆——辰——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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