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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唯一变量（第1页）

那个尖锐的女声像一把淬毒的冰锥，骤然刺破了夜色中刚刚升腾起的旖旎与温情。

“陆辰！你就为了她？！她到底哪里好？一个只会画画的……”

话语未尽，但其中的轻蔑与不甘已然赤裸。周围瞬间死寂，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苏婉站在几步开外，脸色煞白，精心打扮过的妆容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惨淡，眼神里交织着震惊、受伤和一种被羞辱的愤怒。她身边还站着两个面露尴尬的女生，显然是同她一道来的。

林夕感觉陆辰握着她的手瞬间收紧，力道大得甚至让她微微吃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场在刹那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像是一把骤然出鞘的利剑。

他原本落在她脸上那温柔的目光，此刻已转向苏婉，深邃的眼眸里像是凝结了寒冰，没有丝毫温度。

“苏婉同学。”

陆辰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压迫感，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他没有松开林夕的手，反而将她往自己身后稍稍带了一步，是一个下意识的保护姿态。

“先，我的选择，无需向你，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理由。”他的语调平稳，却字字如钉，“这是最基本的边界感。”

苏婉被他这句话噎得脸色更白，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

陆辰却没有给她机会，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继续陈述，语气冷硬：“其次，评价他人的专业与价值，需要基于客观事实与能力认知，而非主观臆断与情绪宣泄。你的言论，已经构成人身攻击。”

他像是在法庭上陈列证据，逻辑清晰，毫不留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林夕身上时，那冰寒瞬间消融，化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温柔，“在我所有的决策模型里，林夕是唯一的决定性变量。”

他重新看向苏婉，眼神恢复了之前的疏离与冷冽。

“她的存在，本身即是‘好’的充分必要条件。其他任何因素，都是无关参数，不具备比较意义。”

唯一的决定性变量。

充分必要条件。

林夕站在他身侧，仰头看着他线条冷硬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可靠的侧脸，听着他用最理性的语言，说着最蛮不讲理的情话，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酸软得一塌糊涂。刚才因苏婉的话而产生的那一丝细微的刺痛和难堪，瞬间被他这番毫不迟疑的维护冲刷得无影无踪。

苏婉彻底僵在了原地，脸上血色尽失。陆辰的话，像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将她所有的质疑、不甘和愤怒都毫不留情地反弹了回去，只剩下无地自容的狼狈。她看着陆辰紧紧握着林夕的手，看着他那双从未为自己流露过丝毫温度的眼睛里，此刻只映照着一个人的身影，终于明白，自己从未有过任何机会。

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在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拉着同伴，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围观的人群见没有更激烈的戏码，也渐渐散去，只是离开时投向林夕和陆辰的目光，多了更多的探究、羡慕，甚至是一丝敬畏。

陆辰这才缓缓松开了些力道，但依旧没有放开林夕的手。他低头看她，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有没有被影响到？”

他问的是苏婉那些难听的话。

林夕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担忧，心里软成一片。她摇了摇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明亮而温暖的笑容，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没有。有你这个‘杀毒软件’在，什么病毒都入侵不了。”

她用了他的术语，带着点俏皮和全然的信赖。

陆辰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那紧抿的唇角再次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眼底冰霜尽褪，只剩下融融暖意。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耳根微红，牵着她，继续向前走去，“功能正常，持续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