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丸跳了起来。
他捂住自己眼角自上而下蔓延的三道青痕急道:“这是胎记!不是老虎挠的也不是诅咒更不是讨债鬼投胎留下的印记啊!”
“我说的不是阴阳师拿雷……”
“都说了不是啊!”
月丸差点要把牌子从地上拔起来赶人了,幸好在真的这麽做的时候他想起了鹤衔灯给他们的交代。
白头发背箱子的大叔……
月丸陷入了沉思。
“啊。”他把声音拖得长长的,“你是鹤先生说的那位银古先生吗?”
“先生?”银古把这两个音节往嘴里嚼了嚼。
“怎麽?”月丸不解道,“这只是个尊称。”
“没什麽……”银古把目光移开挪到旁边去。
总不可能告诉你我刚才想到了山脚下的传言吧。
白发男人心虚的笑笑,也幸好站在他面前的是鹤衔灯几个小孩里最老实的一个,要是换成结花结草,绝对会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把银古的老底全扒了。
他跟着月丸走,结果越走越感到无奈,甚至开始为鹤衔灯带孩子这件事感到痛心疾首。
原因无他,银古基本上是见证了面前月丸走哪打哪的山霸本性,说实在的这锅还要给鹤衔灯背。谁让他从小就给家里这些小崽子灌输着“此山是我买,路过都要采”的正确理念,深入贯彻不可浪费的思想方针,完美的把家里几个孩子养成了在家腼腆小甜甜在山打野狗都嫌的奇怪生物。
这一条里也包括狯岳,那孩子从小就是个野惯了的性格,现在换了个山待着,周围没有天敌,野得更是如鱼得水。
月丸走了一路手也没闲过一会,一会摘花一会揪草,甚至拿手里的弹弓打了只兔子塞到箩筐里。
“真是有活力呀。”银古拍了拍月丸的肩膀,他刚才看到几只虫飘在了这少年身上,还没做什麽就被打兔子的弹丸顺带着打穿散掉了。
月丸迷茫:“不会啊?你指什麽?”
银古:“没什麽没什麽。”
话题尴尬的结束,他俩继续爬山。
“对了,银古先生是鹤的朋友吧!”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月丸突然开口道,“听说你是在地质研究的时候和鹤先生碰到的,真的假的?”
“什麽地质研究啊?”银古听到了自己完全没有涉及的领域。
“不是吗?”月丸更疑惑了,“不用谦虚,我觉得这个职业很了不起的。”
“不是啊!”
倒霉的白发男人看着少年崇拜的小眼神,连忙为自己辩解,生怕造成误会把这孩子带歪。
“我是在行医的过程中遇上了同样在当医生的鹤衔灯。”他尽力用委婉的语气来阐述自己和鹤衔灯的职业,“之所以会熟还是因为鹤衔灯喜欢到处旅行,而他旅行的地方一般都是……瘟疫咳,不是,是疾病多发的地方。”
“可是你不是一位虫师吗?”
银古:“……”
鹤衔灯!你怎麽把我老底掀了?掀了就算了怎麽还不跟我打招呼?
你让我现在怎麽圆?
“好吧,我更正一下。”银古咬牙切齿,强行保持微笑:“我是在追着乱跑的虫子的过程中遇上了正在到处是虫子的地方看彩虹的鹤衔灯。”
“乱跑的虫子?”月丸秒懂,“原来你是昆虫学家,我知道这个的!鹤先生带回来的西洋书籍里面有讲!”
银古:“不是这个啊……”
银古再一次为鹤衔灯的教育水平感到忧心。
为了不让月丸再次産生不妙的联想,他从山间的小道上开始强调自己的本职,最後在走到鹤衔灯的家门口的时候话题才变成了自己究竟是在研究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