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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敲在林听悦的心弦上,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别的……可能性?
她猛地擡头,撞进池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暮色与车内昏暗的光线交织,让他眼底的情绪变得更加晦涩难明,但那专注丶带着某种探究和引导意味的目光,却像一张网,将她牢牢罩住。
她想过吗?
夏小冉那些咋咋呼呼的“他肯定对你有意思”的论调,此刻不受控制地疯狂涌现。
还有他那些反常的举动,宴会上宣告主权般的维护,车里递过来的药膏,马场上那句意有所指的“太直接会吓跑”丶以及此刻这近乎直白的提问……
每一个细节都像拼图的一块,之前散乱着,此刻却因为这句话,猛地被推挤到一起,试图拼凑出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图案。
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颊,烫得吓人。
嘴唇微微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否认?承认?她完全乱了方寸。
池濯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她所有混乱的心绪。
他指尖依旧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支药膏,等待她的回答。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最终,林听悦几乎是凭借本能,声音干涩而微弱地挤出一句:
“我……我不知道池先生指的是什麽……”
逃避。
她选择了最鸵鸟的方式。
池濯眼底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失望,但很快便被更深沉的幽暗所取代。
他没有逼问,只是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短促而意味不明,听得林听悦心尖发颤。
他将药膏递还给她,然後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问话从未发生过。
“到了。”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车子平稳地停在了林听悦的公寓楼下。
那突如其来的寂静和距离感,让林听悦仿佛刚从一场令人窒息的对峙中被释放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接过药膏,像逃离什麽洪水猛兽一样,低声道了句“谢谢池先生,再见”,便飞快地推开车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冲进电梯,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她还能听到自己心脏那擂鼓般狂野的跳动声。
他问了!他居然真的问了!
那句话,几乎等同于撕开了那层名为“补偿”的遮羞布,将某种更危险丶更暧昧的可能性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她面前。
林听悦,你就没想过别的可能性?
她想吗?她敢想吗?
那个男人是池濯!
是站在云端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而她,不过是无意间招惹了他丶又愚蠢地试图用三千块打发他的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