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兔子是胆小的生物。
他们常年把自己藏起来,讨厌人群,说话声音也很小。
所以我们一般用心跳说话。
邬啓看上去有些混乱,但是很快,也就是我心跳一百来下左右,他好像理清了一个头绪。
他拍了拍我的手,活动了下脖子,“别闹。”
“……”
理清个屁的头绪。
建议把头剁了。
不过冷静下来後,我也觉得刚才那种做法有点太不理智了些。
我们先是吵架,然後冷战到冬天,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两句,今天又被这出闹剧打断。
无论如何都是有些唐突的。
但我依旧很急。
我不敢急得太明显,我只好偷偷摸摸地急。
我缓缓把手放下来,心跳依然很强烈,我额头开始冒出汗珠。
我俩各做一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如果能展示出来我俩现在脑内活动,那怕是堪比美国大片竞选奥斯卡。
有几缕薄云被月色染成透明,隔着玻璃窗,悬挂在枯树梢上。
屋子里指针滴答,我面上一派火红。邬啓很安静地坐在一旁,好像是想翘起来腿,但半天也没翘上,仿佛忘了腿在哪。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感觉我和邬啓彻底缓和了。
好的,我有点异想天开。
但也快了。
对,我现在有点混乱。
狗逼急了能跳墙,兔子逼急了真得吃两口肉,尤其是我这麽社恐内向的兔子。
我盯着天花板,提出了,或许是我一生中第一个主动邀约。
“看烟花去麽。”我说。
说完我大脑一片空白,嗡地一声,差点呼吸骤停。
所幸邬啓也刚刚从茫然中惊醒,大概以为我给他打电话就为了此事。于是他从沙发上起身,向後抓了抓头发,答应地痛快,“走吧,烟花秀……几点开始来着?”
我想了一下:“……我忘了。”
邬啓无语道,“前面巷口有卖的,去买两个仙女棒吧。”
我侧过头看他,“仙女才不放这个,这是哄小孩的。”
“嗯。”邬啓没反驳我,眼里的光近乎柔和,“你买两个,哄哄我。”
“……也行。”
我和邬啓穿好衣服出门,随便一吐就是一口哈气,跟着寒风缠绕在一起,交织不清。
邬啓问我这附近哪看烟花最好,我不知道,我随口说了一句後山。
实际上後山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人少,把无知少年拐过去,很方便。
我们从巷口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邬啓好像刻意跟我拉开了一些距离。
虽说往常我们也是这样并着肩走,时不时擦到彼此,但也没人会当回事,现在却不一样了。刚出门时擦到过一次後,邬啓就克制着,僵硬地跟我保持着距离。
我不急,我不慌,我装大尾巴狼。
巷口的地摊老板裹着军大衣,叼着根热气腾腾地烟。
可能是见多了跨年的恶臭情侣,自然把我们跟他们混为一谈,一眼就看出我俩要干什麽,说,“礼花就这麽点了,喜欢就全拿着,便宜点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