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啓:“……”
我壮着胆子,给他挑了起来。
确定他不会再突然发作咬人,是真的奄奄一息了,我才敢用手触碰它。
“他……”我有点不太会形容它的触感,只说,“材质挺好的。”
邬啓:“?”
“我解释不出来这手感,不像是一般蛇,”我递到邬啓面前,“不信你摸摸。”
邬啓半信半疑,竟也勾着手指上去触碰。
这一触碰吓了一跳,“他还活着。”
我更是吓了两跳:“活着?!”
“算了,先带回去吧,给师父看看到底是什麽物种,顺便看看你腿上这毒需不需要解。”邬啓道。
“啊,好。”我点头,那旁边的大叶子搭了个窝,把小黑蛇放在里面了。
後来带上天庭,我才觉得不妥。
我俩是偷偷下来的,要是把这蛇带给师父,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到时候罚我俩抄十遍书就算了,要是一生气把小蛇宰了那也没准。
我只好跟邬啓商量把他留在我这边。
邬啓同意是同意了,不过还是担心我会中毒,叫了个大夫过来,佯装是定期检查一下身体。
得知没事後才算彻底允许。
“这小黑蛇还怪好的,咬人还没毒。”
短短两天,我对它的印象彻底改变。虽然最开始咬我咬得十分恶毒,後来安静地躺在那儿,倒也顺眼了起来。
小黑蛇大抵是生病了,像个植物蛇,只能喂进去一点水和几个虫子。我和邬啓轮着照顾几十年,早没指望他有一天会清醒过来,把它当前年王八养。却没想到他自己争气,趁着无人时,悄悄睁开了双眼。
天界是永远的风和日丽,是雨过的天晴,是黑暗触及不到的世外桃源,是温暖和善良诞生的温床。
从小生活在地底的魔哪里见过这等世面,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偷溜到外面查探。
当时他对于外界一切未知,离开庭院後,才反应过来这貌似跟他家乡天差地别。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仙娥温声细语地闲谈。
这感觉……好舒服。
就算化为蛇形,周槐也有藏住气息的能力,在天界上上下下玩了一大圈,吸饱了仙气。
玩够了才想起我这个恩人,化作人形出现在了我的屋子里。
我原以为小黑蛇的消失是被小鸟叼走吃了,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直到某天回到殿里,看见那个浑身缠满魔气的人,他张口闭口就说要报恩,我才恍惚反映过来,我捡的不是小蛇,是天大的灾祸。
现在回想那时候场面混乱极了。
周槐翘着二郎腿,坐在平常我吃饭的座位上,一手把玩这桌上的线团,一手撑着膝盖。给人的感觉出一种带着戏谑的端庄。
“就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他掀起眼睫,远远地看了我一眼。
我当时吓傻了,什麽反应都没做出来。
人家大抵以为我真是个笨的,便压住耐心说,“我是来报恩的。”
我蒙了:“报什麽?”
周槐解释:“报恩。”
我:“什麽恩?”
周槐:“报丶恩。”
我:“报谁的恩?”
周槐:“……”
其实我脑子里早就一团糟了,想的是你先等会再说能不能先滚出我家。
不过这件事也不用我一个人焦虑,把他带进来邬啓也有一定责任。
我跑去问邬啓怎麽办,邬啓倒是胆子大不当回事,只说“你等着,我跟人家唠唠。”就把我关在门外,进屋跟他单挑去了。
不知道谈了什麽,待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好的跟一个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