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啓:“……”
你看我像不像烟。
邬啓不跟他计较,刨根问底道:“你年轻不是语文不好吗?怎麽还从文了。”
“从文?”李光横向後靠在门框上,答道:“你怕不是有什麽误解。我天天挥锄头又耕地的,没看出来哪‘文’了。”
“再说,”李光横又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放在鼻下闻了一遍,咬在齿关,也不抽,道:“上帝关了你一扇门还会给你开一扇窗,老子语文不好,不代表政治思想不到位,我大学那会儿马原毛概没低过90分。”
说完一连串他才问:“你怎麽知道我语文不好的?”
邬啓笑笑,又不说话了。
李光横也不计较,又问他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比如在哪上学啊,平时玩啥。
对方一一答了,就是答得好像……有哪不对。
李光横没来得及细想,才发现地上掉了一枚铜板。
他捡起来,正纳闷这铜板哪来的,脑子灵光一闪,想起来刚才给自己烟打掉的那个“石子”。
“嘶——”他恨铁不成钢道,“你个败家孩子,是不是把家里古董拿出来玩了???”
邬啓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稳稳地落在屋檐上。
有阵风吹过,他大声道:“送你了!”
“……”
这破玩意花也花不出去,种也种不出来,给他干啥。
精神病简直。
哪来的死孩子,李光横不解。
他这时候恍惚地琢磨出来——这孩子说他是南四村的——南边才仨村啊,哪来的南四村???
他“哎”了声,才要问,却发现屋檐上的人不知道什麽时候走了。
也没个动静。
也不道别。
李光横一头雾水,但下意识还是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对着烟嘴燃起。
一口浓烟吸入又呼出,升起一片高高的雾气。
才享受一口,身後就有人喊他名,喊得急迫又雀跃。
“老李!老李!”
怎麽了这是。
李光横缓缓吸入第二口。
一堆人朝他的方向跑过来,嘴里说着什麽。
在李光横待眼前的雾气散去後,才拨云见日般看出来他们说什麽。
一瞬间,他像个孩子般怔住。
“结果了!柿子结果了!”
“南边第四排,结了一串!!!”
……
南四。
还有那句“你马上就知道我来干什麽了”。
李光横猛地看向屋檐的那个方向。
只可惜那里早没了什麽人,只有空荡荡的天空,散着淡淡的云。
不会这麽巧吧?
他心脏砰砰直跳。
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村民们推搡着他走向试验田。
在看到那些青涩的果实时,李光横只剩下满腔热血,无尽的动力。
他手里攥着那枚铜板。
早晚有一天,夕阳染红半面山,漫山柿香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