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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抚平 沈老师也很珍贵（第2页）

他抓起手机，打开对话框，看到了江星澜发来的两条信息。

他一愣，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丶细小的疼痛。

他手指微动，“江老师，这还不够。”

很快，对面就回复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许是因为今天情绪积累的过多，又或者是她刚刚发来的关心的信息给了他勇气。

他手指微动，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在铃声响起的前一秒，江星澜还在思考刚刚沈聿珩的话是什麽意思。

完全没有预料到这通电话的出现，江星澜一时有些犹豫。

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促使她在铃声响了□□下的时候，按下了接听键。

而另一边的沈聿珩在接通後的瞬间，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无声地舒了口气。

然而，电话接通後，却陷入到一种无声的寂静之中。

只有清浅的呼吸声，通过一根看不见的线，交织在一起。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江星澜觉得耳尖微热，便率先开口，“沈老师。”

谁知，在她开口的瞬间，沈聿珩的声音业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中。

“江老师。”

两人同时轻笑一声，下一刻两人的声线再次交织，“你先说。”

沈聿珩飞快的又补了一句，“江老师你先说。”

“好！”江星澜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沈老师说的不够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只不过是演了几个小时，便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江星澜好像听到了他深呼吸的声音。

“我无法想象，在过去那些数不清的日子里，当科研人员面对这些失败的时候，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一直坚持下去。”

“虽然，我觉得失败也没什麽不好，总归是一个结果。可是这种事情不是说经历多了就可以做到习以为常，总归还是会压在心底，留下一些痕迹。”

“而且，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又或者出于某种考虑，最後只能自己消化，这种时刻一定很难熬吧。”

沈聿珩的一字一句，都精准的敲在了她的心底——一个恐怕连她自己都快要遗忘的角落。

每一次实验出了问题的时候，她的父母家人，师长朋友，都会告诉她：

“没关系，下次可以。”

“你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好了。”

“压力不好太大，好好吃饭丶好好睡觉才最重要。”

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她，爱护她，她从不怀疑这一点。

久而久之，江星澜觉得自己好像不需要了。

实验失败了，就重新再来，没什麽大不了的。

只是今天沈聿珩的话，让她又想到了这些。

可能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些失败终究还是留下了印记。

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这份认可，会来自沈聿珩。

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些潜藏的痕迹，正在一点点被抚平。

江星澜沉默了很久，沈聿珩也没有开口催促。

一时间，再次寂静了下来。

直到江星澜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从电话那头传来，轻轻拂过了沈聿珩的心扉。

紧接着，他听到她说，“我听过一句话，‘隔壁就是可能的疆域’，况且，任何一个科研人员身後都有着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我也一样，所以，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所以，”沈聿珩没有任何犹豫，开口道，“这样的科研人员，才更珍贵。江老师，也是。”

江星澜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一向理智运行的大脑在那一刻，再次短暂停摆。

她听到自己说，“沈老师，也很珍贵。”

话音刚落，江星澜的手机就传来了挂断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