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上课铃接下课铃,竞赛题堆成小山。
可只要和苏念一起核对数据、调试代码,时间就会慢下来。
她指尖划过键盘的“嗒嗒”声,头蹭过肩膀的轻响,都像被放大了十倍,刻在耳朵里。
李将来把自己逼得很紧:白天上课记笔记手不停。
晚上对着电脑算推导公式到凌晨两点,草稿纸堆了半桌,咖啡罐空了三个。
连吃饭时都在想ai模型的参数,怕一放空就想起活动室里冲动站出来的自己。
他想靠忙碌堵上所有“想她”的空当:算题时故意加快度。
记笔记时写得密密麻麻,可一看到苏念递过来的资料上她的字迹。
就会想起活动室里自己说“我相信她”时的坚定,连笔都握不稳。
然而,有些东西,越是压抑,就越是汹涌。
他和苏念因为项目,有了更多名正言顺的接触。
不再是图书馆里隔着桌子的遥远讨论,而是需要并肩坐在电脑前,核对数据,调试代码,争论某个参数的设定。
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偶尔因为思考而轻咬下唇的小动作,都成了无处不在的干扰源。
他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观察她。
观察她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尖。
看她卡壳时,会无意识地把碎别到耳后,指尖蹭过耳垂,红一点点漫上来。
有时候还会咬着笔杆想,笔帽上的橡皮都被她咬出了小坑。
观察她理解了他的某个复杂解释后,眼中骤然亮起的、如同星辰坠落般的光芒。
更让他无力招架的是,苏念在专业领域展现出的敏锐和坚韧,远远乎他的想象。
那个被陈曼琳认定为“不切实际”的ai能耗预测模型,在苏念的主导和他的协助下,竟然真的搭建起了初步的框架。
她似乎对算法的底层逻辑有着一种近乎直觉的把握,总能在他陷入思维瓶颈时,提出一个刁钻却精准的角度,瞬间打通关窍。
这根本不是他印象中那个肤浅的、只注重外在的苏念。
眼前的她,像一座不断挖掘出惊喜的宝藏。
每见一次,他对她的“旧印象”就碎一点。
那颗想冻住的心,也被她的认真、她的笑,划得全是缝,连风都能吹进去,暖得疼。
这天傍晚,项目小组再次在大学部的活动室进行关键节点的讨论。
核心议题,是李将来刚刚完成的、关于ai模型核心算法的一个关键模块的验证报告。
活动室里坐满了人,陈曼琳也在,她坐在离李将来和苏念稍远的位置。
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眼神却紧紧盯着投影屏幕。
李将来站在前面,操作着电脑,展示着复杂的算法流程图和验证数据。
他的讲解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但语比平时稍快,透露出他内心的某种紧张。
这个模块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苏念那个构想的生死。
“……所以,通过引入这个自适应优化器,我们可以有效解决数据噪声带来的梯度弥散问题。”
“初步验证结果显示,预测准确率从之前的七十出头,提到了八十七点七,比我们预期的还高三个点,数据曲线看着就舒服!”
李将来做完最后陈述,放下了激光笔。
活动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几位学长学姐由衷的赞叹和掌声。
“厉害啊,李将来学弟!”
“这个思路太巧妙了!”
“看来我们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真的要成了!”
李将来微微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投向了坐在角落的苏念。
她也在看着他。
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鼓掌或惊呼,她只是微微仰着脸。
那双总是盛满复杂情绪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喜悦和……骄傲?
对,是骄傲。
仿佛他取得的这个成绩,是她的无上荣光。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苏念的唇角一点点弯起,勾勒出一个极其明媚、极其灿烂的弧度。
那笑容像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还带着点小得意,轻轻扬了扬下巴——不是骄傲的翘,是像小孩拿到糖一样,软乎乎的。
眼睛亮得像盛着星星,连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你好厉害”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