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起哄声一下子变大,他忽然伸出胳膊——动作有点生涩,却一点没犹豫,克制地、短暂地,却无比清晰地揽住了苏念的肩膀,把她轻轻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
动作快得像一场错觉。
他的手掌甚至没有完全贴合她的后背,只是虚虚地环着,一触即分。
可那隔着薄薄衣料传来的温热触感,却像烧起来似的,从苏念的肩膀一直传到心里。
苏念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忘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指尖都有点麻。
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清香,混着一点点淡淡的酒气,形成一种独特的、让人安心又心跳加的气息。
胸腔里的心脏,在短暂停跳后,像失控的野马般疯狂奔腾,咚咚咚的声音,她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明确占有意味的亲近……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密集的轰炸,把她所有的感官和理智都炸得粉碎。
周围爆出更大的笑声和口哨声:“哇哦!!”“抱了抱了!”“老大威武!太an了!”
李将来在这喧嚣声中,已然收回了手,重新坐直了身体,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举动与他无关。
灯光下,他的耳根红得特别明显,可脸上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只有眼神闪了一下,没藏住心思。
苏念呆呆地坐在那里,脸颊滚烫,大脑一片空白。
那不是真正的拥抱。
只是一个“近乎”拥抱的动作,短暂、克制,甚至带着点生涩。
可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比一个热烈的拥抱更让她心跳乱得不行,脑子都懵了。
他是在用行动回应周磊的调侃,回应所有人的起哄,更是回应她之前所有的不安和试探——他在告诉所有人,也告诉她:是的,她就是那个能让他打破原则、当众展现不一样的人。
庆功宴在极度亢奋和暧昧的氛围中结束了。
回宿舍的路上,夜风微凉,却吹不散苏念脸上和心头的热度。她和李将来并肩走着,两人之间依旧隔着礼貌的距离,谁都没有说话。
但那一个“近乎”的拥抱,像一团无形的、炽热的火焰,燃烧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无声地宣告着某种关系的质变。
苏念的心被巨大的、不真切的幸福感充斥着,飘飘然如上云端。
她忍不住偷偷看他的侧脸,月光下,他的轮廓依旧清俊,耳根的红似乎还没完全褪去,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可就在这极致的甜蜜之下,水里的石头悄悄冒了出来。
他当众迈出了这一步,那么接下来呢?
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是不是已经到了必须捅破的时刻?
而她,真的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去面对捅破之后,可能随之而来的、关于她所有秘密的暴风骤雨?
要是他知道了她重生的秘密,知道了她身后沉重的家庭枷锁,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好吗?这场突如其来的甜蜜,会不会只是一场短暂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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